宝,乔薇大笔一挥,写下了几张药方。
古代没有麻醉药,只能用麻沸汤代替,另外,止血与防止术所需的药材、以及各种消毒的烈酒,缺一不可。
六爷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将乔薇早先让罗永年定做的手术刀取了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那些药材。
乔薇先让人把麻沸汤熬了,喂太夫人喝下。
太夫人喝下之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室内光线不够,只能在室外做,前世大地震时,他们医疗队也曾在室外做过手术,那是没办法的办法,室外手术感染的风险很大,但不手术,死亡的几率更高。
乔薇关上门:“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六爷心急如焚。
裘管事担忧道:“六爷,这样真的没事吗?您才见了她一面,对她都不了解,怎么就答应她……这么糊涂的事了呢?”
是啊,自己根本对她不了解,但为何就是信了她呢?
或许是她敛起嬉皮笑脸的神色,与他争论病情时的神采,莫名像极了当年那个女大夫吧?
半个时辰后,乔薇出来了,果真如她所料,太夫人怀的是石胎,石胎未在子宫中发育,而是溜进了腹腔,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前些日子移了位,压迫到脾脏。
幸亏发现及时。
……
夜幕降临,乔玉溪哭着回了恩伯府。
徐氏正坐在房中陪儿子练字,余光瞥见帘子一动,进来一道粉色倩影,心知是女儿回来了,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早?不是说要和丞相大人一起吃晚饭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徐氏连忙看向了女儿,这才发现女儿脸色苍白、眼圈泛红,泪珠子正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放下手中的绣活,走到女儿身边,讶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乔玉麒瞟了她一眼,嘚瑟地说道:“还能怎么?八成是被我丞相姐夫给甩了呗!”
“乔玉麒!”乔玉溪厉喝。
徐氏一脸严肃道:“玉麒,少说几句!”
乔玉麒吐了吐舌头。
徐氏挨着女儿坐下,拿帕子擦了她的泪:“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娘。”
乔玉溪泣不成声:“大人……大人有孩子了!”
徐氏的脸色就是一变,看向书桌旁的乔玉麒,乔玉麒装作认真练字的样子,其实早已竖起了小耳朵偷听,嗯……其实不算偷听,谁让她们讲话不避开他?
徐氏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压低音量道:“你听谁胡说的?”
“大人他自己说的!怎么办啊娘?大人都有孩子了,我死定了,我嫁不去丞相府了!”乔玉溪急得眼泪直冒。
女儿哭,做娘的心里也不好受,可到底徐氏是过来人,不像女儿这般没有城府,她拍拍女儿的手:“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是真是假还有待查证。”
乔玉溪哽咽道:“还查证什么?大人已经亲口承认了!难不成娘以为大人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
仔细说来,徐氏一介深闺妇人,并未与丞相打过照面,对丞相的了解全都来自于旁人的言论,然而就她了解的情况,她觉得丞相不像一个信口雌黄之人,可怕就怕,丞相实在不愿意这门亲事,不得已才找了个借口。
念头闪过,徐氏正色道:“我且问你,老夫人可知此事?”
乔玉溪吸了吸鼻子:“应该不知。”
姬老夫人想抱重孙都快想疯了,只差没当着她的面儿叫她赶紧过门圆房,若果真得知大人在外有了骨肉,定不会不把对方接进府来。
徐氏冷冷一笑:“老夫人若是尚不知情,那么此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怎么说?”乔玉溪止住了哭泣。
徐氏柔声道:“你想啊,有了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丞相大人为何瞒着老太太?要么,是压根儿没有这么一回事;要么,是孩子与生母见不得人,你觉得什么样的母子才会见不得人?”
乔玉溪想了想:“……身份低贱的?”
徐氏会心一笑:“没错,而且极有可能不是一般的低贱,带回去,怕是连老太太都不想认,这样的孩子,何惧之有?你大可将孩子接回来,大大方方地做个好嫡母,一来,彰显了你的大度;二来,也让老夫人那头挑不出你的错处。待他日你过了门,生下嫡子,那孩子也就没什么让人稀罕的了。”
是啊,世人皆重嫡轻庶,她父亲是庶子,大伯是嫡子,祖父便让大伯世袭了爵位,其实父亲又有哪一样不如大伯呢?不过是庶出的身份,叫祖父瞧不上眼罢了。
等他为冥修大人生下嫡子,相信那个庶子也会失宠的。
“可是……那孩子的母亲怎么办?”她可不想有个举足轻重的女人分走大人对她的宠爱。
徐氏浑不在意道:“一个妾罢了,你将孩子要到身边养,她连抚育的资格都没有,拿什么与你争?你隻管记住,你越大度,形势越对你越有利。”
乔玉溪似懂非懂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