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不然呢,我还吝啬你一顿寿面不成?”
陈敬宗笑笑,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别的意味,然后就吃了起来。
华阳微微攥紧筷子。
上辈子的今晚,他也是那么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华阳不懂,到了晚上他就扑过来了,纵使紧要关头被她呵斥住,他依然饿狼似的缠了她半夜。
饭后,外面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丫鬟们都退下后,内室也静了下来。
陈敬宗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手先伸进华阳的被子,试探地碰碰华阳的背,见华阳没来打他也没有骂他,人就钻了过来。
眼睛看不见,他的鼻息却像火一样扫遍她的全身。
华阳偏过头,几尺之遥轮廓模糊的梳妆台抽屉里,藏着一个小瓷瓶,瓷瓶里面还有两颗避子丹。
那是傍晚她特意从箱笼里取出来,放进去的。
上辈子,他的生辰也是祭日。
华阳不知道,他在战场倒下的时候,他的心跳停止之前,都想了些什么。
或许陈敬宗说的没错,她就是仙女下凡,看不得别人可怜。
抬起手,华阳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陈敬宗刚要亲上来,就听她低低地在他耳边道:“明天你生辰,今晚你想做什么,我都随你。”
陈敬宗动作一顿。
华阳拉着他的脖子贴向自己,证明她不是随口说说。
陈敬宗的气息更重,过了会儿,他正色问:“那药吃多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华阳感受着他仿佛拉满弓的身躯,笑了下:“那就不吃,早点睡吧。”
陈敬宗:……
都这样了,谁还睡得着?就是再发一次洪水,他也要先把她睡了!
陈敬宗能感觉到华阳的害怕。
他们去年冬天成亲, 花烛夜她是懵懂,打那晚之后,白天她对他是嫌弃, 夜里就变成了警惕与防备,像一只虽然长着华丽羽毛却没什么战力的小凤凰, 为逐渐靠近的虎狼不安。
陈敬宗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他可以说甜言蜜语,可两人的身体差别那么大,他说得再多,都改变不了她要承受的事实。
最顺利的那一回, 反而是今年的四月, 她带着泪扑进他怀里, 她抱他抱的那么紧, 仿佛比他还迫不及待。
“上次不是不怕了?”
他低下头问。
华阳轻轻颤着。
上次不一样啊,她把他当还阳的鬼, 三年的阴阳相隔终于又见面, 哪有心思想别的。
陈敬宗亲了亲她的脸。
华阳知道他在等。
她努力去想些别的, 譬如守寡那三年的无数个长夜漫漫,譬如她在姑母府里看到的两个侍卫, 譬如重生回来的那一晚。
她真正尝过了那滋味, 她也是想要的。
“试,试试吧。”
她颤颤的,陈敬宗忽然想到个办法:“不舒服就打我, 咱们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华阳想笑, 下一刻, 她猛地吸口气, 抬起手就要打他。
陈敬宗却扣住她的两条腕子, 哑声道:“还是骂吧,我欺你一下,你骂我一声,我喜欢听。”
他是畜生,就喜欢她动弹不了的样。
有些时候,陈敬宗是个节俭的人。
药肯定要吃的,既然要吃,那不如让这颗药吃得更值一些,就像派出去的死士,杀一个小兵是杀,多杀几个更值。
天亮之前,陈敬宗又将软绵绵的公主拉到了怀里。
他知道她累了,可他也不容易,夫妻都辛苦这一回,接下来有三个月可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华阳太困了,拍开他的手,抱着被子躲到最里侧。
陈敬宗追上来,只想睡觉的华阳恼了,睁开眼睛就要骂他。
陈敬宗幽幽地看着她:“今日我生辰,最后一次?”
华阳:……
谁都可以说“最后”,唯独他不可以,他会长命百岁,他还可以有很多回。
她一垂眼帘,陈敬宗就明白了。
原来过生辰就能得她优待,那明年一整年,至少生辰这日的侍寝肯定妥了。
当然,前提是她还想要他这个驸马,没有休了他。
陈敬宗一直都记得,大婚那晚的待客宴,有个敬酒的男宾在他耳边说:“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她。”
配不配陈敬宗说了不算,那人也做不得主,能做主的只有华阳。
陈敬宗也不知道这小祖宗什么时候就又变回去,又把他当一团泥巴看不进眼。
可至少这一刻,她在他身下,他是她男人。
华阳一觉睡到了黄昏。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晃,惊慌地睁开眼,帷帐低垂的拔步床内,只她一人。
她看着帷帐上的牡丹刺绣。
忘了昨晚陈敬宗到底讨了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