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只听见了“七八斤”!
他是武夫,平时耍刀弄枪,对落到手里的重量肯定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有些夜里,陈敬宗或是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或是将她拉到怀里趴着,这些都给了他掂量她体重的机会。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要变回原来的样子。”华阳漠然道,“下次你再看着我变胖却不提醒,被我知道,以后你都别想再碰我。”
陈敬宗:……
不就是胖了七八斤,至于说得这么严重,仿佛他眼睁睁看着她病入膏肓一样。
他是真的更喜欢她现在的身子,只是,想到娇气的公主宁可走半个时辰也要变回去,陈敬宗叹口气,掀开被子,对她道:“过来吧。”
华阳皱眉:“做什么?”
陈敬宗拍拍胸口:“趴上来,让我掂掂你今晚走那么久,减了几两。”
华阳:……
她确实想知道今晚的活动成效,而且除了陈敬宗,她没有别的衡量方式。
“你下去,抱着我走几步也能知晓。”华阳坐起来指挥道,真趴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陈敬宗就穿着中衣站到床边。
华阳挪了过去。
陈敬宗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抱起她的腿弯,大步在内室走了一圈,正色道:“比上次抱你,减了大概一两。”
华阳:……
怎么感觉他在糊弄人呢?
天凉了, 阳光却好,明明亮亮地照在身上,暖暖融融, 还不用担心会被晒黑。
下午的课结束,婉宜带着三个弟弟来了花园。
大郎、二郎都是五岁, 前者生辰早一些,三郎比哥哥们小两岁,长得挺壮的,一看就硬朗。
花园小,婉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桌旁的公主, 高兴地跑了过去:“四婶, 你也在呀!”
华阳笑着看着这个侄女。
陈伯宗端稳持重, 彬彬有礼却不苟言笑, 俞秀谨小慎微,显得有些木讷, 有这样的父母, 婉宜却乖乖巧巧很是开朗, 像个温暖的小太阳,非常讨人喜欢。
“我来赏枫, 顺便晒晒太阳, 整日闷在屋子里对身体也不好。”
华阳指指不远处两棵挂满红叶的枫树,当然不会告诉孩子们,她刚刚遛弯圈正一门心思在减重。
“四婶往这里一坐, 比枫叶美多了。”婉宜甜甜地道。
华阳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三郎最小, 惦记着玩, 跑到花园里最大的一片空地, 跳着催促哥哥姐姐:“快来吧, 等会儿天要黑了!”
婉宜对公主解释道:“三郎想玩跳百索,缠我们很久了。”
华阳注意到二郎手里拿着一根长绳,笑道:“那快去吧,我在这里看你们玩。”
孩子们就跑开了。
大郎、二郎一人牵着一头绳子,让婉宜、三郎先跳。
婉宜身姿轻盈,三郎敦敦实实的一个,跳得挺高。
华阳目不转睛地看着。
朝云凑过来:“公主要不要去玩玩?您小时候也爱玩这些呢。”
而且比起不停地绕圈走路,跳百索更耗力气,还有趣味。
华阳很是意动,等婉宜热情地跑过来邀请她一起去玩时,华阳顺势同意了。
朝云喊了珍儿过来,由她们来抡绳子。
华阳带着四个孩子不停地跑过来跳过去,三郎绊倒的次数最多,摔得滑稽了,就会引起一片笑声。
陈廷鉴、孙氏居住的春和堂,就在四宜堂旁边。
笑声一波一波地传过来,陈廷鉴皱起眉头,放下手里的书,对坐在榻上做针线的孙氏道:“虽然孩子们已除丧,这般笑闹也不合适。”
他对儿子们教导严厉,对孙子们同样如此。
这份严厉就像那些学问一样深深地印在他骨子里,孙氏知道,已经改不了了。
所以她也没替孩子们说话,喊来丫鬟腊梅,叫腊梅去跟孩子们说一声。
腊梅退下,没多久回来了,进了屋,她看看阁老,再看看阁老夫人,难为情地道:“老爷,老夫人,公主陪着小少爷们一起玩呢,我只偷偷瞧了眼,没敢过去。”
孙氏嘴角一勾,看向书桌旁的丈夫,故意道:“公主怎么了,公主也得守礼,何况她还在丧期,你赶紧过去,就说咱们家阁老不高兴了,叫公主回房待着。”
腊梅哪能当真,低着头,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陈廷鉴无奈地看向老妻:“拿公主说笑,成何体统。”
孙氏放下针线,腊梅见她要下来,忙去服侍穿鞋。
陈廷鉴:“你去做什么?”
孙氏:“腊梅不敢说,我亲自去说。”
陈廷鉴摇摇头,继续看书了,不信老妻真会那么做。
孙氏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听花园的玩闹声渐渐淡了,她才慢悠悠走了过去。
四宜堂送了糕点来,华阳坐在石桌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