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曲越弹越顺,顺利地好像我从来不曾讲将梦想拿去,换二两酒钱,搏一生冷淡。
突然,一个错音恰挡在了琴曲最高昂之处,一如我惨淡的人生。我睁开眼睛,手腕微微颤抖,还是不行,我想。
我看着手腕苦笑,高强度的曲子根本无法完成,最好还是辞掉学姐的接济。
打破我自怜自哀的是另一阵琴音,杜筝不知何时坐在我的身边,他离我极近,身上有着清新而冷淡的香气,这味道极淡,直到我们二人几乎要紧贴的时候才能若有若无地嗅到些许。
杜筝接着我停下的曲子弹了下去,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细直,甚至像是一只在琴键上翻飞的玉蜘蛛。
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小小巧巧一点,却让这手脱离了艺术作品的范围,有了生机。
他弹得并不快,甚至还能感觉有些许生疏,却恰能从他的琴音中听出忐忑的期待与暗中地诱引。
杜筝的感情处理很到位,在弹奏完了他那个音域的琴谱后,轮到我接着弹奏的部分。
琴曲风格多变,从胜券在握变得犹豫,代表着作曲家在告白之前的犹豫与挣扎。
杜筝在那边的琴声也附和着我,恍惚间,让我有种我的手腕不曾受过伤,完整依旧的错觉。
在我沉浸于琴音的时候,突然觉得我的小腿被蹭了一下:如蜻蜓点水,又似风拂柳稍,轻柔却切实存在着。应该是我不小心碰到了杜筝吧,我有些尴尬的收了收腿,但脚还需要踩踏板,没有办法腾挪太多。
琴谱很快弹奏将近尾声,杜筝微微起身,而后半个身子微侧,用他不在琴键上的那只手,离我稍远的右手在学姐的ipad上翻了一页。
下一页是安娜所作的琴谱,是他需要演奏的部分,他弹奏着,坐下的时候不小心半坐在我的腿上。
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和他相处真的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但是具体是哪里熟悉,我也说不清楚。
在弹奏中,杜筝不小心弹错了几个音,他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将左手换下,用上了自己的右手。可是这样一来,这本来就是一首独奏曲,有部分键必然是挨得比较近的,他只得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和我的大腿之间。
我挪了挪腿,给他的手让了点地方,琴音继续,我又一次沉浸在音乐之中。只是这次,我感觉到了一阵有些微妙的触碰,许是因为二人坐的还是过近,杜筝的手不小心搭在了我的腿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左手也在不自觉的弹奏着本该是我所弹奏的篇章。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轻轻点动,却像是在我的大腿上点燃一簇又一簇微弱却不可忽视的火苗。
我看了眼杜筝,他看谱子的目光专注,左手的弹奏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甚至可以说,他目前正处于一种全神贯注的状态,眉目中满是认真,我略有几分尴尬地收了收腿,垂眸,将目光落在谱子上。接下来该是我要弹的部分了,那一段乐曲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作家天才的排布、重音的选择与音符的跳跃让这首曲子的难度陡升。乐谱渐走激昂,我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平静,渐渐地,先前我心底的那些沮丧与失落如云烟一般消散。
我要感谢这孩子——
我想着,如果不是他接着乐曲弹奏,我应该还在沮丧的情绪——
“咚!”
乐曲在最激昂的地方重重落下,我错手砸在琴键上,颇不敢置信地看着坐在我身边的少年——
杜筝他竟然将手落在了我的裆部!他的动作坚定,这次不再像之前诱引蜻蜓点水,而是在我裆部重重地点着,隔了一层布料跟随着乐谱弹奏的手指轻重转化、时而如挑逗、时而似蹂躏,先前被他用轻微细触所点燃的微弱欲火在他明目张胆的动作如燎原之火般将快感点燃。
在我还有几分不可思议的将目光从我俩之间游弋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了一半,学姐探头进来:“你们怎么样?”
要被看见了吗?!——我在情欲的裹挟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