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真乖。”应晗声音温润，夸奖了他一句，又道:“你去马车里看看妹妹醒没。”

马车停在后门，有丫鬟看着，从点心铺穿过便到了。林旬最爱跟着娘亲到点心铺来，趁着娘亲不注意，他能偷偷揣两块糖。

不一会儿，老板两碗馄饨送了进来，个个皮薄馅大，冒着热气。

馄饨还得趁热吃才好。应晗领人端着馄饨，上马车一看，颇为无语。

林旬舔着棍糖，在妹妹林莘耳旁吸溜吸溜的，糖连着口水还流到了她的脸侧，而林莘还睡得香喷喷的，毫无察觉。

“等会儿妹妹醒了要打你，你可别一个劲地叫娘亲。”应晗提醒道，又捏了捏林莘的脸，那小女娃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下意识就要往应晗怀里扑。

而这时，林旬的棍糖没拿稳，掉在了她脸上，一下黏住了。

“啊呜呜呜呜呜呜娘——”林莘一愣，转而瘪嘴，豆大的眼泪滚落，举起小粉拳一拳一拳往林旬身上捣。

“娘——妹妹打我！”林旬也不甘示弱地哭了起来，两个还没人腿长的团子互打了起来。

“哎，看吧，不听亲娘言，吃亏在眼前。”应晗坐远了一些，吹了一口馄饨。见打得差不多了，便道:“莘儿来，娘亲喂你吃馄饨。”

林莘吸了吸鼻子，爬到应晗腿上坐好，挑衅得扬了扬圆润的小下巴，啊呜一口，吃了半颗。

“我也要吃！”林旬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上一刻还打得你死我活，这会儿看见她们吃得这么香，口水都流下来了。

他扑了上去，又被林莘推开，又扑又推，又要打起来。

“我怎么说的？”应晗故作冷脸，日日饭都吃不安宁。

“打过了就要和好……”林莘小声说道，她知道娘亲这副样子是要生气了。

在家里，若是哥哥捉弄她，她可以打回来，反之哥哥也是，只是哥哥打不过她，所以她一直占着娘亲的怀抱。

林莘别扭着挪到一旁，懂事地说道:“该哥哥了。”

“妹妹真好！”林旬跟个傻孩子似的，两三下坐在应晗腿上，自己拿着小勺喝汤。

圆溜的小脑袋瓜乖巧地吃着，林旬却想着，要是有爹爹就好了，爹爹抱他，娘亲抱妹妹，一人一个，分工合理。

这多出来的俩小孩，就要说回三年前了。

应晗那段时日体弱多眠，太医来诊脉，原来是她有孕了。由于是未婚先孕，应晗只得告诉太医想自己告诉太子殿下，让他暂时保密。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要不要孩子，拖着拖着，拖到了她出宫，吃下敛息药时，应晗想着，若醒来还在，便养着。

结果不仅在，还一连生了俩，差点去了她半条命。

哥哥是个乐天派，心大又调皮，妹妹最爱懒懒洋洋地睡觉，以及欺负哥哥，这俩小孩把楚瓒宁的优缺点集了十成十。

他们在一起老爱打架，小孩嘛，打着打着就长大了，应晗也没多管，只是定了规矩，打架时不管谁输谁赢，打完以后一定要和好。

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有缘，那一条街上就能遇见了，若是无缘，一条街来回走个十几遍，也遇不上。

楚瓒宁稍加休整后，便径直去了扬城衙门，查了一整日林家留的底，并无不妥，想着明日再去会会这个掌柜。

暮色沉沉，小摊贩们正收拾东西，忙着回家，一群小孩在街上疯跑，不时有妇人叫了个名字，有小孩便离了群，不远处，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趁着侍从不注意，偷溜到了水边。

林旬好奇地探长了脖子，水中有小鱼游动，有趣极了，平日里娘亲都不让他一个人到水边来，他第一次这么近地看鱼，不由越看越认真。眼见半个身子都要溜进水里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提着他的后领，把团子提溜了起来，小脚轻点了下水面，那感觉像是飞一样，林旬兴奋得大叫。

“哇——”

三岁的稚童对于楚瓒宁来说并不重，他把小孩提到面前，四目相对，不由端详了几瞬林旬的小脸，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真是与他有些相像。

“爹爹！你好厉害！”林旬张口叫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楚瓒宁。

“……我不是你爹。”他反驳道，又放缓了声音，问道:“你家大人呢？”

“娘亲还在算账，爹爹我们再玩会儿吧！”林旬伸出小手扑腾着，又开心道:“就像刚才那样！”

“我不是你爹，你娘在哪间铺子？”对着有些像自己的小孩，他也冷不起来脸。

“再玩一次！我就告诉你娘亲在哪儿！”

楚瓒宁面上一僵，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奈。于是，他又面无表情地提着林旬的领子，带他“飞了”一圈。

“好好玩啊！爹爹我们去找妹妹也飞一次吧！”

刚想放下林旬，他就像个八爪鱼一样抱住楚瓒宁的脖子，小孩子软乎乎，奶香奶香的，朝他撒娇。

有那么一瞬间，楚瓒宁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