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着时已经等在了茅房的外面,可是他没有听到水声,他有些疑惑:“吴大侠?”
吴洺没有说话。他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所以敛海一时竟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说话,该还是出了什么事?
他又大声道:“吴大侠!”
四下里除了他自己的声音还回荡着,是如此安静,就仿佛不曾有任何一个人来过这里一样安静,让人反而觉得不安,觉得担心的安静。
敛海已经忍不住,他转身推开了门。他看着吴洺,而吴洺也在看着他。
这本来应该是很尴尬的时候,尴尬他推开门看到的不仅是吴洺,更是吴洺五指正握着的硬邦邦的东西,透明的水染把苍白的手指染得湿漉漉的。他也许应该吃惊,吃惊吴洺这样的人会在这种时候,这种一个地坤还在外面等着他的时候,在这种地方不声不响地做腌臜的事。
可敛海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只是深深地皱着眉毛。他看到吴洺在这又湿又冷的清晨,靠在冷冰冰的木板上一动不动,汗水停不下一样流下来,滴在地上。
“这幅模样…吴大侠是阴脉倒逆么?”
吴洺慢慢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只要他开始做和萧无辞的事沾上一点边,他就会变得十分倒霉,十万分倒霉。不然怎么会在憋了一晚上尿之后的第二天,在茅房里又因为经脉的问题而非先得做这种事?更让其他人看到了?
敛海看出了吴洺的不自在,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还能自在得起来,只要他还是一个在乎面子,在乎身份的人。他掩上了门,黑暗和幽闭这最不讨喜的东西,在这时候是如此可爱:“既然如此,吴大侠更不可这样做。”
吴洺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左右都是死,怎么做又重要么?”
一个身患绝症的人,还需要去想怎么做才能多苟延残喘一会儿?一时尖锐的短痛和绵长的细小长痛又是哪一个要更好一些?每个人的看法也许都不会一样,但至少吴洺并不觉得他想要继续日复一日地长痛下去。
毕竟他已经帮师父报了仇。
敛海叹气:“不是如此,此症的确凶险,寻常大夫没有法子也是情理之中。”
吴洺道:“所以?”
敛海道:“我说过,我是神医鬼手的徒弟,所以我当然有法子。”
吴洺道:“什么法子?”
敛海道:“吴大侠只要按我说得做,就一定不会病死的法子。”
吴洺冷笑:“能有这样的好事?”
敛海不觉得难受,他可以理解一个一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久病之人听到这种话是不会相信的,他也知道吴洺不会相信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姬晌欢作为他唯一的朋友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萧无辞,让萧无辞帮帮自己的朋友。
他深吸了一口气,仍然十分温柔道:“因为这件事会需要我的帮助,吴大侠如果能够接受与我有肌肤之亲,我就能帮助你。况且我现在需要吴大侠的帮助,帮我说服萧老爷,自然也应该回报吴大侠。”
阴阳之术,怎可能是一个人就能改变?
吴洺再一次沉默,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一个地坤,一个与自己相识不过一日的地坤做这样的事,这和做一个畜生有什么区别?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更不是什么畜生。
敛海看向他,看向他手中仍硬着的东西,和衣服下头若隐若现鼓起的小腹,他道:“就算吴大侠还不能决定要如何做,我总该在这时候帮帮吴大侠的。”
“你先说说你的法子。”吴洺打断了他。
他其实这个时候很难说是真的想听敛海说什么法子,他只是还不想让敛海碰到自己,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敛海坏了名声。也许敛海虽然是一个地坤却不介意自己的名声,也许敛海这个名字都不过是他作为一个眼线编出来的,可吴洺绝对不会希望给人带来这种麻烦的人是自己。
他每一次给萧无辞擦屁股的时候有多想把萧无辞揍一顿,他就有多不想给人添麻烦。虽然大家都说他的脾气又烂又硬,像是泡在臭水沟里的一块臭石头,但是他实际上又真的很懂推己及人。
比如在这个时候,他就宁可继续受着这种炙烤一样的燥热和膀胱撕裂般的疼痛,也不想让敛海之后头疼。
敛海无奈,他知道他如果没有诚意,吴洺不可能愿意和他谈条件,可是他的确还很需要吴洺帮他做很多事,这些事值得他继续付出,他道:“阴脉倒逆,是阴气逆反为阳,又无从调和。于男子来说,虽然在习武一途上会远超常人,却会因为阳气淤积而如火焚身。而若是只通过‘泄阳’的路子缓解,也只会导致阴阳两亏,越来越坏罢了。”
吴洺又不说话,这种事到底如何还能有人比他更明白?可一个一点也不想亏欠其他人的人,又哪有半点想和一个地坤扯上关系的想法?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这么做。
“地坤属阴,我以自身为媒介便可在鱼水之时助吴大侠调和阴阳。”敛海道,他的脸皮不可谓不厚,说这种话的时候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