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的情绪,仿佛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肖逸清不明白他这时候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左右也不可能是道个歉说个后悔就能放过自己的。
更何况,后悔什么呢?后悔高估了肖尘对自己的忠诚,还是后悔当年就不该出手救下年幼的狼崽子,给了对方猎食自己的机会。肖逸清在心中自嘲着,还是自己的心不够狠,修无情冰法修的终是不够无情。那股郁气越是回想就越是在胸口翻涌。他其实可以顺着肖尘说自己后悔了,也可以闭口不答装傻装乖。可是他还是冷着声音反问了。
“你指的什么?”
头顶上有着片刻的沉默,其实也不过呼吸之间,而肖逸清却紧张的几乎冒出了冷汗。
“你后悔当年把哥嫂逼入绝境让他们致死都没能再见上一面吗?后悔害我年幼孤苦无依,长大又送入魔域自生自灭,利用我的感情对付魔族,又对我赶尽杀绝吗?”肖尘淡然的语调细数着种种罪状,可是一只手却在仇人一般的肖逸清乌黑的发顶轻轻抚摸着,如同在摸一只爱宠。他低垂的目光落在跪在脚边的人身上,像是在等着答案,又好像对答案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如同是临行前对死刑犯走的一个忏悔的过场,无论答案是什么,有罪之人都会死。可是又还是要问,也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呵,如果你是我,出身名门仙族,你的亲哥哥却被魔女所惑误入歧途走了岔路,多年攒下的名誉声望可能因为一个隐瞒身份的魔族女人毁于殆尽,难道你不拉他一把吗?那女人如果心中没鬼,为何要隐瞒,死了是她自己倒霉,人不是我杀的,与我何干?至于你”肖逸清说到这里,有些犹豫了。可是他攥紧了拳咬了咬牙,那股郁气就仿佛压抑不住的直往头顶窜,想到最近在这间寝殿里发生的种种,除了愤恨外竟还多了许多莫名的酸楚,眼眶发热,怨怼的情绪压也压不住。那些明知会惹怒对方的气话在他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说出了口。
“半魔的你本就不该出生,我只后悔当初因为兄长的遗言救下了你唔”话还未说完,剩下的话就被强堵在了喉中发不出来了。他张着嘴,可是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显然是被法力强行禁了音。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沉默,肖逸清在这场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渐渐开始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可是他却找不到话可以挽回这种失控后的错误,何况就算他想,他也已经说不出话了。就在他微微抬手想要抓住对方睡袍下摆讨饶的时候,头顶那人却开了口。
“明日就是大典的日子,我要你随我去,以奴隶的身份。你乖乖的听话,我可以给你面具遮挡容貌,给你留一点尊严,还会给你我六十年之约减去整整二十年。”
肖逸清本来听到要他当奴去参加庆典,整个人都僵住了,摇着头抓上对方的手臂,想要求饶拒绝。可是在听到这一下就能减去二十年后,他又开始动摇了。
对于这受尽屈辱的六十年,二十年的减去绝不是一个小数。
“当然,你不听话也有不听话的办法。只不过到时候你不止要给我做足六十年的奴隶,还要在妖魔仙等族群的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那时候就莫要怪我没给过你机会了。”
话说到这一步已经很明白了,他根本没有选择不去的权利,区别只在于他是不是愿意乖乖配合。这不过又是一场新的羞辱罢了,目的是要他在三界众生面前主动自愿的做他肖尘的下贱奴隶。
“好了,把你今天该做的做完就不用守夜了,放你回去慢慢想。”肖尘没有给肖逸清在那里持续纠结发愣的时间,他用力揽过肖逸清的后脑压向自己的跨间,然后俯低上身靠近肖逸清轻慢的调笑道。
“明天你可能会比较累,我今天对你温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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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漆黑的夜里,肖逸清被两个监视他的侍卫送回了奴舍十一。即使肖尘嘴上说着会温柔,可是依然非常粗暴,所谓的温柔不过是比往常早一些结束放自己回来。舌头在口中微微一动,就不可避免的尝到还残留着的腥膻味道。
曾经的厌恶憎恨已经渐渐变成了麻木与适应,他的身体和意识都在逆境中被迫妥协,他的底线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低。就像是现在,他没有在恶心口中的滋味,咒骂肖尘的无耻,而是很认真的在考虑明天主动配合以奴隶的身份出现在盛典上,在四界面前忍辱偷生换取提前二十年恢复修为的条件是不是划算。
回到了简陋的房内,肖逸清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环顾四周,破旧脏污。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忆着他在凌云的居所,整洁素雅的寝室,纸砚墨香的书房,他收集四界珍贵花草的院落,那四季都弥漫着植物的怡人清香的味道。
第二日一早他就被带回了肖尘的寝殿,殿内是几个等着为他装扮的魔宫侍女,而肖尘本人却并不在。肖逸清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对方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拒绝。
没有人寻问他的意愿,从他进入大殿那一刻开始就围了上来,像对待一个漂亮的玩偶一样忙碌着为他沐浴打扮起来,侍女们往他身上涂抹着一种带着淡淡甜香的清乳,在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