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观几个人排排站,等着安排。
大胡子走到晏观面前,一双手跟个铁钳似的捏住他的肩膀来回晃,好像是不满他的羸弱。
晏观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安排自己去洗恭桶啥的,那真是要了命了,连忙道:“我会一点医术”
大胡子抬起眼好生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医士?”
晏观忙不迭的的点头。
大胡子喉咙里发出一点笑意,“去王帐服侍吧”
王帐是兀甘王族所住,不过兀甘风俗和梁朝不同,子嗣嫔妃并不多,王帐也不过是比官署稍微大一点罢了。
晏观松了一口气,去王帐做事总是轻松一点。
过了月余,晏观彻底在梁洲安顿下来。现在的日子和原来自然比不得,但只要小心做事,小命还是能保住。
晏观还发现王帐的实际主子特别少,大多时间都做些扫洒的琐事,医官局的几个大夫看他颇有功底,脑子又聪明,倒也爱使唤他。
平时活不多,之前路上受的伤倒是好好养着了,不多日脸色也比原来好多。
晏观本就生得好,好好拾掇也是清俊,哪怕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待在医官局外头也惹了不少人眼光。
“喂,给我拿点创药。”
晏观正蹲在地下,听到人声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
之间面前少年穿着金贵,毛领、袖口都缀了兽皮,脖子上还挂了一串狼牙,正一脸不善的瞧着晏观。
不知是哪个贵人,反正他谁也惹不起,忙站起来行礼,匆匆进医官局拿药。
拿到药,朝伦这才看清面前人的模样。生的倒是清秀,可惜了,估计是梁朝来的人犯,于是多问了一嘴。
“你犯了什么事?”,一手拿着药瓶子戳了戳他额角的刺字。
晏观脖子一缩,恭恭敬敬的俯下身去,“不知道”
“不知道?”,闻言朝伦一笑,转念一想,“也是,不清不白的冤案多了去了。”
朝伦如今十五,正是贪玩的时候,天天在外跑马打猎,受伤已是常事。
平日里陪伴的都是些剽悍的侍卫,如今见了晏观一个任人揉搓的团子倒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是兀甘二殿下,你知道不?”
晏观一骇,这二殿下可不就是兀甘王的弟弟,他自然不认识,生怕冲撞了人家,连忙跪下,“小的不知……”
朝伦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们梁朝人规矩真多,我吩咐你一件事。”
“明日我要去围猎,你好好在猎场候着。”
晏观不知他要作何,也不敢不应承。
次日一大早,晏观就爬起来,收拾了一些伤药赶紧往猎场去。
在扬州也见过猎场,却远远比不上这儿大,也没个吃茶纳凉的亭子,除了林子就是草地。
晏观蹲在石柱下乖乖等着。
一直等到午后也没来人,晏观叹了口气,想着二殿下贵人多忘事,却又不敢走,晃了半圈继续等着。
朝伦是个没长性的,本来想着让晏观跟着去猎场,他一看就不会骑射,到时候可有一番戏可看。
结果,转头就寻了其他乐子,跟着几个好友去了酒楼看马戏。
这可苦了晏观。此时已经入了秋,北地的寒风是真真刺骨。
晏观没有厚的衣服,还穿着早些官发的薄衫,双手笼在袖子里,窝在石柱下挡点风。
天迅速阴下来,晏观看看,想着不如走好了,估计也不会来了,于是搓搓蹲麻了的小腿准备回宫。
雨是猝不及防落下的。
晏观拖着药包来不及避,被浇了个透心凉,终于是忍不住骂了,“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儿,怎么连个亭子也不建!”
兀甘是游牧部族,民风剽悍不羁,驿站有,亭子这类还真不见得有几个人在乎用。
晏观气呼呼的在官道上飞奔起来,梁洲这天气,淋雨万一着了凉不晓得要多久能养好。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雨声大,先前一直没注意。
晏观回头时,马群已经跑到了面前。
“让开!”,马上人讲的是兀甘话,晏观听不明白,就这么愣神的片刻,眼见着刹不住马蹄就要撞上来,晏观连忙往边上一侧身。
这下好了,雨天泥泞,不知踩了什么泥块,直接摔了个狗啃。
晏观摔懵了,拭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正歪歪扭扭的准备爬起来,面前却出现一只手正要来扶他。
“起得来吗?”,还是兀甘话。
晏观听不懂,抬起头,顺着手上去看到了刚刚冲撞了他的人。一眼就瞧见对方腰上金光灿灿的绑带,心说坏了。
连忙抹了脸上的雨水,踉踉跄跄地站起,“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瞧见大人。”
朝戈脸色并不算太好,落雨天暗,这马不听支使跑得飞快,等看到前面有人连忙拉缰绳,还是将人惊了,若是伤了人看他不饿这畜生几顿。
等看清楚晏观的模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