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虫嘴里说的每一个字方瑞泉都认识,可合起来却是那么陌生;听闻樊剑的状况,黑道少主霎时变了脸色,疑惑不解地追问道:“什么,他瘸了?到底怎么回事?”
“别装了,”丁奇眼底对方瑞泉的恐惧已经全被愤怒和仇恨替代,他声嘶力竭地呐喊:“你不就是擅长干这种事吗!来啊!把我的腿也打断!”
——“这样樊哥就会恨你一辈子了!”
与此同时,樊剑拒绝了周传英的花。
玫瑰是没有错的,“过敏”也只是借口罢了,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周传英本身也不是那种能拉下脸不断磨人、讨好服软的男人,否则当年也不会执拗着不去追逐樊剑转身离开的背影。
周传英咬了咬下唇,隐晦而绝望的目光从樊剑身上挪开,硬是把一大束玫瑰塞进后者的怀里,转身离开了。
天之骄子从不会挽留,因为他认定没有人能舍得丢下自己;曾经的樊剑也呼应过周传英的骄傲,每次他们吵架,无论犯错的是谁,那个拉下脸去道歉的人总是好脾气的樊剑……
樊剑,犯贱。
一次次的容忍助长着周传英儒雅和善的外皮下,那隐藏的自私与偏执。文质彬彬、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就如同镜花水月,而真实的周传英,骨子里就是一个不肯道歉的大男子主义胆小鬼罢了。刚分开时樊剑曾一边给自己灌酒一边醉醺醺地抱着《王尔德诗集》乱啃,酒醒后头疼欲裂、天旋地转,樊剑在马桶上趴了一上午,不得不承认:醉酒竟比和周传英吵架还难受。
也正是那次不堪回首的经历给了樊剑一记闷棒,让樊剑彻底认清了,自己爱上周传英营造的文艺青年人设是多么的可笑。
俗人就该和俗人在一起,干嘛非得附庸风雅,让一只灰漆漆的土狗追求那从内而外溃烂的七彩凤羽呢?
而傻傻地相信了周传英的自己,更是可笑。但玫瑰没错,王尔德也没错;樊剑舍不得扔了那本装潢精美的硬皮书,于是放在出租屋的缺了一截的桌子腿下面垫着,倒也勉强废物利用。
梆梆,梆梆。
而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的敲击声更加柔和轻缓,不慌不忙,但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谁啊?”
外面的卷帘门已经拉下来了。樊剑有点忐忑:敲门的或许是对面的小保安?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想恶作剧吗?周传英既然走了也更不可能回来,那到底是谁在敲门呢?
樊剑一头雾水地拧动收发室门把手。
果然,外面漆黑一片,没有见到半个人影。果然是小保安的恶作剧,樊剑松了口气了然笑道:“好啦,别藏啦,我知道是你……”
话音未落,黑暗中迎面扑来一个夹着腥风的影子。
樊剑没有提防,黑影以迅雷之势将男人狠狠扣在墙上,迅速将沾满乙醚的手帕捂在瘸脚男人的口鼻,几秒之间,樊剑便在刺鼻的气味下陷入昏迷。
樊剑感觉自己就像打了一个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脑就似灌了铅般沉重欲裂。
周围一片静谧黑漆,当眼睛熟悉了黑暗后,樊剑瞥见自己头枕着的发旧枕巾,认识到自己并未离开洗浴;但还没等到他精神放松、心脏便猛地咕咚一沉——
樊剑的双手被绳子紧紧绑在床杆上!
“你、什么!!!”
樊剑慌张地扭头张望,可脖子不甚灵便,视线狭窄,在这漆黑的空间里他便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等待不知道的刀俎落下闸门。一瞬间樊剑过去糟糕的回忆齐齐涌上心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枷锁铐链、还有数不清的肮脏淫虐……
“哈……”
陌生人与樊剑严丝合缝地紧紧相贴,那人鼻腔中不断喷出紊乱狂躁的气流,尽数喷洒在樊剑敏感的耳廓处。滚烫热气如烧开的新鲜锅炉烟,高温灼得樊剑的脖子烫烫的,控制不住的麻痒如附骨之疽般感染到全身。
樊剑这下终于慌了神,扭动着身子想要逃开。
陌生人像惯犯,捆绑的手法巧妙紧致却不会伤害到被捆的人。樊剑白白长了一身壮实皮肉,别说逃脱,即便奋力挣扎也好似蚍蜉撼大树般无力。他身上的人见樊剑企图逃离,便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樊剑的后背上。
“呼…呼……”陌生人发出沉重如牛的粗喘,显然他为了压制住高大的樊剑已经用上全身的力气。
陌生男人散发着一种柑橘汤底的皂感烟草香,这种烟香并非像烟油呛人,而是一种细腻柔软的气息;如果樊剑懂香水,那么他一定会感叹陌生人的好品味——他喷的是英国老牌orondejayne中性香,欧梦德·杰尼的纯粹烟草。
德国人调制的东风馥奇香调,使用了欧洲调香师少见的零陵香豆,让使用者的气质登时变得充满荡漾味感和撕裂般的迷幻。陌生人气喘细细,汗流不止,汗腺的打开使得香气更加馥郁扑鼻,虽然樊剑不识香,但不耽误他迷醉在这股清新浓郁的芳香里。
男人见樊剑挣扎的力度变小,赶忙探手伸入樊剑洗的反松平角裤,他微凉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