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即便出手,也会顾忌您的存在,而不敢祭出杀招,所以臣这麽做……也算是为了自保。”
李承泽了然地应了声。虽然是被当成挡箭牌利用,但他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反倒还有些庆幸密探愿意带他一起走。
父皇待他向来严厉,机会从来只给一次,错过便不再有,李承泽从范闲口中得知昨日自己与那唯一能够逃离别院的机会擦身而过时,心中除了恨还是恨,只恨当时的自己为何没有及早醒来。
所以这侥幸获得的,仅存的额外一次机会,对李承泽来说可谓是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树林之中,虽会绕上一段远路,但是比起平坦宽阔的官道,这片地形更易於藏匿与躲避追捕。尤其此刻视线不佳,圆月隐於云後,後来追上的范闲要想捕捉到他们的踪迹,更是难上加难。
回到京都已是十拿九稳的事。
直到看见立於前方空地上的身影前,李承泽都是这麽想的。
密探猛地止住步伐,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人。那人仅仅是往那处随意一站,周遭的空气就彷佛被扭曲了一般,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呦,终於来了。”范闲歪着脑袋,神情被笼罩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只听见他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把猫还我,我留你一具全屍。”
这已经不是离谱两个字能够形容的程度了。密探彷佛产生了自身血液被恐惧冻结的错觉,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一步。
密探行事缜密,光是逃回京都的动线就准备了七条,深深记在脑海,以别院为根,如树状向外延伸,其中还参杂无数岔道,犹若茂盛枝叶般交错。
他知道范闲是名九品高手,落後一大段距离依然能够根据脚印进行追踪,并且迎头赶上,所以他宁愿让速度降缓,也要背着二皇子这尊神主牌上路,藉以防御范闲的偷袭。
真正令密探感到恐惧的是,范闲不仅反超了他们一大截,甚至还精准无误地预测出他的行径路线,守株待兔……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程度了。
但这同时也坚定了密探回到京都的决心,他必须告诉陛下,范闲究竟隐藏着什麽样可怕的秘密。
密探说的不错,他带李承泽上路,确实是为了自保。但他只告诉了李承泽其一,却没有告知其二缘由。当李承泽紧绷着神经,如临大敌地盯着范闲的一举一动时,他听见密探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愧疚,恍若一个信号似的。
──二殿下,非常对不住。
……咦?
李承泽还来不及思考此话何意,就感觉到腕间一痛,紧接着他被毫不留情抛了出去,视线在天旋地转之际映入了密探瞬间隐没於林中的背影,以及范闲向前伸手,五指摊平,随後紧握成拳,犹若捏碎某物时的动作。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当李承泽意识到自己被密探当成拖延范闲的牺牲品时,他已经被范闲拦腰抱在怀中。
同时,一道凄厉的尖叫从林间深处传来,随後是肉体扭曲、骨骼变形、砰然爆裂的怪异声响,噗哧噗哧,喀啦喀啦,啪擦!
夜风吹拂,逸散了血腥的芬芳。
乌云被风吹散,慈悲的月光重新照耀了黑夜。
李承泽忽然挣脱范闲的怀抱,狼狈地跪倒在地,欲待爬起身逃离,脚踝却似是被无形的绳索用力向後一拽,教他又再度跌回地面。
他只能翻过身,无助又恐惧地不断往後退,仰着头,咬着牙,死死瞪着缓缓逼近他的压迫性十足的高大身影,浑然未觉泪水正悄然溢出他的目眶。
直到後背抵上树干,退无可退,绝望的泪水已然淌了满面。李承泽撑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因用力过度而泛着惨白,他没想到,这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竟会变成压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范闲慢悠悠地蹲下身,支手托腮,黝黑的眸子已在不知何时间化作血一般的猩红,流淌着疯狂的光芒。
但他仍温柔地弯起嘴角,双手覆上李承泽发颤的脸庞,以指腹轻轻拭去李承泽的泪水。
“承泽喵,鬼抓人游戏,是我赢罗。”范闲的笑容是铭刻了剧毒的甜美,盈满了病态的爱意。
“接下来,是输家的惩罚时间。”
现在的范闲,非常不对劲。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句简单的发疯能够形容的程度了。那双夺目的猩红,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眸色。
李承泽不知道范闲究竟是在北齐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那些事情放在眼下都显得无关紧要。
范闲很生气,他感觉得出来。
“你想玩游戏的话,为何不跟我说呢。”范闲抚上李承泽的面颊,温柔地以指腹拭去他的泪水,“我又不是不陪你玩。”
李承泽竭力让自己的声线维持平稳,尽可能地不展现出恐惧:“我是被逼的。”
“什么?”
“我在房里等你,但他却忽然闯进来,还拿匕首威胁我。”李承泽示好般地用脸颊蹭了蹭范闲的掌心,“我没办法反抗,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