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时总有僵y的尴尬。他主动相邀,廖芙亦不忍心拂了他的面子,答应下来。
今日月朗星稀,夜se中天海皆静,唯有商船上灯光烛影喧哗,船客迎来送往。
双方默契地当争吵没有发生过,在堂厅喝了会儿茶。
“小姐。”在看戏台青衣唱戏时,钧川忽而低声唤她,廖芙循声回头。
“今夜,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廖芙微愣。又听他道:“值此盛宴,船上宾客必然买醉酩酊,是我们离开的好时机。”
“为何要避人离开?”廖芙有些不解。
钧川微微一哂,声音更轻了:“避的不是人,而是别的东西。”
无端的,一双剔透的青se眼眸浮现在她眼前。廖芙沉默片刻,最后点头,示意明了。
只有趁着众人喝醉,离开时才不会引人注目,想必钧川等待这一天已经许久。他和陶年交涉过,买下一叶扁舟在船的地下层。廖芙闻言有些担忧:“可只一艘小船,能抵御海上的风浪吗?食物和水源又如何解决?”
“离开这艘船,就会很快找到方向了。行军的时候如果迷路,我们会在岩石和树身上做标记,可如果在海上迷路呢?”
“你的意思是……”
钧川:“这艘船陷在鲛人的海域里,一直在原地打转。”
廖芙半条手臂都爬满了j皮疙瘩,此时,攀附在她心头的恐惧感,叫做毛骨悚然。
试想:一艘长船,载着无数行客在海上航行,每个人都各有目的地,无忧无虑地等待着终点……殊不知,早已落入猛兽编织好的圈套。
“那条银鲛。”他忽然提及徵鸣,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在虎贲营,我们叫他‘银罗刹’。他要杀一个人,就绝对不会失手,看见他的人,很难幸存。”
罗刹,神话传说中的食人之恶鬼。
廖芙突然觉得自己大胆得可怕。无知者无畏,她竟然天真到将那样一条凶残的鲛豢养起来。
养了一头原始野x的猛虎,却还天真地祈求着,他不会随意吃掉自己。即便这头狡诈凶残的兽果真乖驯伏低,那也只能是因为,她身上还有更引他觊觎之物。
钧川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在烛光映照下,她如暖玉一般动人。对上视线,他怔愣了片刻,才低声道:“小姐上岸之后,且前往增城,找一个叫方渺的人。他如今官拜琼州按察使,落魄时曾受过您母族的恩惠,你去寻他,他不敢忘本。”
“那你呢?”钧川并没有安排他自己,廖芙问,“你不与我同去吗?”
“我……自是会与小姐一道的,只是前路凶险,难免几生波折,若我二人意外分离,小姐也应当寻个稳妥去处。”
廖芙摇头道:“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饕餮宴还未开始,钧川暂时离开后,廖芙只好先随意闲逛起来。
堂内一桌客人喝醉了酒,大着舌头胡天侃地,声音高亢唾沫横飞,隔着邻桌都能传进廖芙耳中。
“哎,这船上的歌姬算什么?那是你们都没见过真正的绝se美人!我姑父在京城当差,沾他老人家的光,我见过一次皇后娘娘。”这人谈及见闻,语气洋洋得意,“那才是真正的天姿国se,仙姝在世啊!”
“你不会是在吹牛吧?”
“呵呵,没见识的蠢东西。远的不说,光在京城,有桩人尽皆知的皇家丑闻,换以前我可不敢乱说道,不过现今啊,这琰王围城,皇帝倒台,我便勉强给你们透露一点吧——你们可知,琰王发兵围城的真正原因?”
众人纷纷嘘声:“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据说当年,琰王还是九皇子时,对懿淑皇后一见钟情。当时她已是他皇兄之妻,他却不顾礼仪l常,想将她强娶。”
众人哗然。
“虽然此事落空,不过懿淑皇后的nv儿,当今最得帝宠的玉光公主,继承了她娘亲十成十的美貌,青出于蓝……”
“你这,难道琰王对玉光公主……?那可是他亲侄nv啊!”
“侄nv又如何,他都起兵za0f了,还会顾虑天理纲常?”
廖芙心绪起又落,像此刻海面上起伏的波cha0。
“廖小姐。”
陶年笑眯眯地倚在鲛池边上,廖芙本来想装作没有看见,身后却传来陶年的扳指叩着栏沿,不咸不淡的小曲儿:“帝有明珠,浮世玉光。据说圣上曾在梦中看见天降仙玉,琼琼生光,梦醒之后便得一nv,捧为掌珠,疼宠备至……”
廖芙离开的脚步y生生扎在了原地。
她走上去,违心地问候道:“陶老板身t可好?”
“还好,还好。托廖小姐的福,暂时还没si呢。”陶年笑道,两道挤在r0u缝里的小眼睛透出jg湛的光,又惋惜道,“可惜啊,卖给廖小姐的那只鲛人给他逃了——既然这样,不如我补你一条吧?”
他伸出戴着玉扳指的短粗手指,朝着鲛池中一指。廖芙寻声看去,池中的鲛人不算多,但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