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的是王端的党羽,这人比较尖锐,苏相荀没有和他吵,而是瞥了一眼身旁的年轻御史。这些谏臣吵起架来那真是让人喟叹不如,从庙宇高堂的百年传承讲到山野村洼的万代信仰,无一不是说的迁都对国威的影响。
李烟重却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看着木木的像是在发呆。有些比较向着朝廷的臣子看到小皇帝这个样子又在叹气了。
“我能。”
“只要陛下别心血来潮出去亲征。”灵帝就是突发奇想要亲征才被匈奴人掳走的。
说话的是武将张不浊,中气十足的一句话让挑事的那个臣子先是住了口,然后便是一句更大声的“陛下,臣要参张不浊,他敢对您大不敬,无视君威,来日就敢欺君罔上。陛下,一定要狠狠的治罪张不浊啊!”
张不浊带兵把持着西北军防,绝不是说治罪就能治罪的人,前些天他赶来京城参加了即位大典还没有离京,一些人倒是想要他永远离不开这里,但是不行,便只能找些不痛不痒的由头刺一刺他。
李烟重旁观着这场闹剧,却不免对那位将军多看两眼,他看着还很年轻,并不像旁边的武将那样双鬓斑白,不过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人迎上了他的视线。
不偏不倚。
堂下的人给小皇帝表演争吵了半天,皇帝却没一点表示,争吵声小了下去。
李烟重知道大臣们都看着他等他做出一个决断,他装作怯生生的样子,先是抬眼看了一下张不浊,然后快速低头,声音也很小,却能让殿前人听到。“还请将军放心,朕、朕不会亲征的。”
他不管殿下人的反应接着说:“朕刚刚即位又实在年幼,好多事情都不懂,迁都一事还是交由丞相和御史令协商吧。”
怯懦的小皇帝一说完就和身边的太监说想要退朝,连众臣的话语都不想再听就下了朝堂。张不浊看着李烟重的背影垂下眼,看错他了吗?
天子散了朝,臣子却在面面相觑,“苏大人,这……”御史中丞走到苏相荀身前叹了口气。
苏相荀振了振袖子,他没有说话随着人流往大殿外走,头顶的天渐渐挥去阴霾变得晴朗,他抬起头看。他们能等到那一天吗?
一个久远的太平盛世。
灯火阑珊挂在街角,廊亭里点着明亮烛火,酒香飘散至帘稠处又被遮盖,两个身着名贵绸缎、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桌前对饮。
“真的?”
“想必你还不知道,这小皇帝遣散了灵帝的后宫后,就到处找那些名士的书画琴谱。还对着折子睡了过去。”
“倒是像他那个亲生的爹。”
“丞相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王端执起酒杯,“郭大人谬赞了。说起宫里,曹富贵这人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提出跟他合作他还不稀罕。”
“那没把儿的一直那副样子,就想要一个人只手遮天。”
王端笑了笑,“你这老头子才是会说话。”
李烟重敲着膝头看了眼旁边替他研磨的小太监,“你叫什么?”
“回陛下,奴才名十六。”
能御前服侍的宫人怎么说也是受宠的,十六是曹富贵的,当然只限上层贵族。
单于地经历了个大清查,不出所料地查出了好多异心之人,只是人数有些多了,当然这些人也并不都是有罪的,有好些个只是徘徊在边缘望风看情形的。
皇帝问如何做,当然不能直接教导皇帝。钱里也是明白这点,“全凭陛下责令。”
李烟重勾了一下嘴角,钱里这人虽然长得魁梧憨厚,说话做事上却也不缺脑筋。“全部革职,视情况处理几个。”
不过钱里私下里认为这样的处罚似乎有些轻了,毕竟这些人处在内宫,他们威胁的是一个帝王的性命,这是历代皇帝最最不能忍的,但他又不好评价。只是提了一嘴
这其中一个高位的人多次将皇帝的消息传给了郭家。
“张将军前些天不是又在请军饷?我想前线兵力大概也有些不足,正好让这些人自己做个决定,看是去前线参兵还是为军费尽一些力。”
当然他说得这些前提都是那些人愿意认罪保证再也不参与,而且都是那些无足轻重的小兵将,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人说什么李烟重都不能放过。
禁卫军大多是京中豪右子弟进宫混资历的最佳职位,这些人怎么都不愁吃喝,一般都会选择出钱来免去家中小儿的边塞之苦,而要上交的那笔钱也不少,这一事就让军中的过年变得好过了一些。
“臣遵命。”
钱里俯身告退,转过身也不禁放松了身体,他们都看走眼了,这个小皇帝可不是传闻中那个废物胆小的样子。不过……这般也不赖就是了。
关于禁卫军的这件事就在李烟重和钱里的支持下推行着,而这期间郭安连同郭家及其党羽更详细的罪状俱以查清,郭安的死罪是逃不了了。
此时新年将近,民间早已开始了一些过年的准备,而李烟重、苏相荀以及三两重臣在商量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