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姑娘家脚程慢的缘故,刚进了青山院门口的一棵银杏树下,就听到身后那仿佛追魂一般的脚步声。
宁姝心中隐隐就觉得是秦琅那厮,事实也证明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表妹等等我~”
隔得尚远,宁姝就听到了那声让她头皮发麻的轻唤。
她木着一张脸停在银杏树下,自觉地等着人家追上来。
她可不想让秦家其他人看见她和秦琅的不清不楚。
“我谢也谢过了,你还想如何?”
她回头,迎面瞧见少年眉眼鲜活,在看见她的一瞬眸光似闪着星子,有种让人沉醉的力量。
不同于宁姝的臭脸,少年一团笑脸,唇畔的弧度就算是被千百次冷落也没有被击散。
“我不想如何,就是想过来同你说上些话……”
少年眼中的迷恋简直喷薄欲出,宁姝这一瞬间都差点以为自己是褒姒妲己了。
“你怎么就这么犟,跟驴一样,没见过你这样的!
宁姝看见他这副样子,一边气恼一边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已经无法将如今的秦琅跟初见时候的他挂钩了,简直是判若两人。
难道喜欢上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吗?能让人这般改头换面?
宁姝不理解,但是宁姝大为震惊。
“当然,爷是独一无二的。”
自动忽略了前面的话,秦琅颇为骄傲回道。
宁姝气结,但又不知回什么好。
“行了,话你也说了,可以别跟着我了吗?我怕你妹妹们误会。”
想将人打发走,宁姝催促着,虽然觉得可能不会成功。
秦琅明知故问道:“误会什么?”
他笑得促狭,眼里明晃晃的捉弄。
“你说呢!”
宁姝剜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少年无所谓地环着双臂道:“那就让她们误会好了,我求之不得,毕竟我就是喜欢你,才不怕别人说……”
距离上一次秦琅这般剖白心意已经是几月前了,彼时他语气更激烈,因而让宁姝更不安,下意识地排斥。
但今日又听见这等话语,秦琅确实用着一种再随意不过的语调,宁姝觉得心田的反应似乎更大了些。
却不是不安,也不是惊惶,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微痒,像是蚂蚁一般爬满胸腔。
“能不能别这么不害臊,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厚脸皮?”
啐了他一句,宁姝垂下眼眸,掩住其中的复杂。
“你这是害羞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闻,少年笑得眼眸弯弯,其中的愉悦几乎溢出来。
这一刻,宁姝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立即炸毛反驳道:“谁害羞了,我那是嫌丢脸,懂不懂啊!”
见宁姝这般,秦琅笑意加深,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个沉甸甸的布袋子,递到宁姝面前道:“好了,别恼了,这个当作我的赔礼……”
见秦琅猝不及防掏出个东西要给她赔礼,宁姝没有去接,而是好奇道:“这是什么?”
秦琅掂了掂那袋子,带着些引诱的语气道:“看看不久知道了。”
宁姝也许是被鬼迷心窍了,竟真的凑过去看了。
“胡桃果!”
从那敞开的袋口,宁姝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摞雪白的、散发着甜香的果仁,还恰巧是宁姝最爱吃的胡桃果。
在扬州时,每到了秋季,岭南那边的胡桃果成熟,往北贩运时,宁姝都要叫人去大肆采买,因这是她最爱吃的干果小食,年年都要吃。
今年才兵荒马乱地搬来了这盛京,又匆匆忙忙地去了一趟扬州,宁姝差点将这宝贝忘记了。
只不过这果子外壳极其坚硬,毫不夸张的说有的还要胜过石头,极难打开。
宁姝每次要吃,都要让家仆花上许多力气才能打开它们,然后自己过过嘴瘾。
如今眼前就是一袋子剥得好好的胡桃果,这对宁姝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盛大的诱惑。
但她也留了个心眼。
“你是不是打听过了我爱吃这个,所以来投机取巧?”
压制住了对胡桃果的渴望,宁姝警觉地反问道。
秦琅倒也没有遮遮掩掩,只舔着脸笑道:“这怎么能叫投机取巧,这叫投其所好,你不喜欢吗?”
见秦琅如此干脆地就承认了,宁姝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们没关系,我自不会接你的东西,别白费力气了。”
将口腹之欲压下去,宁姝作出冰冷的姿态。
秦琅见她不要,也不着急,从袋子里捏起了一颗果仁吃得津津有味。
那动静,勾的宁姝牙痒痒。
“宁大姑娘看着也不是个呆的,这般防备我作甚,民间儿郎追逐喜欢的姑娘时,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尽心讨好,姑娘们也会多方考量,最终判决这个儿郎到底适不适合做自己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