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宁姝虽讶异了一瞬,但也没有一般姑娘羞涩扭捏的姿态,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大大方方朝着那公子点了点头,算是礼节。
那公子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也拱手还了宁姝一个礼。
两人这番微小的交涉被秦家姑娘和公子看在眼里,神色不一起来。
四姑娘秦珠目光游移在两人间,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没说话,其余姐妹更是笑而不语。
反观公子们那边,脸色都有些丧气了,果然,同大哥在一处,姑娘就没有先看到他们的。
然无所谓,新来的妹妹也朝他们笑了,他们不亏。
这一幕,不仅姑娘和公子们瞧见了,秦老夫人和身边的贾婆子也看在了眼里,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有笑意。
“来,宁丫头,我给介绍一下我们家的小子们……”
见女孩们都是一起过来的,举止又亲密,秦老夫人想着定然都是认识的,也就不必介绍了,只叫了她的孙子们。
宁姝提着裙子上前,挨上了秦老夫人的手,被她拉着在右边坐下。
左侧坐着秦珂,一坐下,秦珂便朝她甜笑。
秦老夫人招了招手,将孙子们都唤了过来,看了一圈,没看见那个最难缠也最娇惯的孙子,对着一旁端立着的大孙子道:“你弟弟怎么还没来,不会现在还没回来吧?该打……”
秦老夫人脸子一板,佯装发怒道。
那端雅公子一听,连忙上前拱手道:“祖母莫恼,二郎早先便回来了,许是在等给祖母的礼物送进来,才迟迟未到,还请祖母稍待片刻。”
这话一出,秦老夫人心气顺了,笑呵呵地开始给宁姝介绍起人来。
首先便是指着开始与宁姝对礼的端雅公子道:“这是我们府上的大郎,单名一个珏字,宁丫头便称一声大表哥吧。”
听这话,不光是宁氏,宁姝也是眉心一跳。
她与姑母家的孩子是表亲,但与其他三房却不是了,在外见了,宁姝也只会称他们一声公子什么的,不会上赶子去贴人家。
然秦老夫人主动这样说,宁姝若是回拒了,岂不伤人情面?
无法,宁姝扬着笑,遵循着秦老夫人的意思,大大方方朝着秦家大郎,也就是英国公府的世子秦珏行一颔首礼,姿态窈窕地福了福身子道:“大表哥好。”
秦珏自不会慢待她,躬身对着她还了一拱手礼,与之前相比更是温雅有礼,霁月光风,眉眼间也尽是干净澄澈,旷远疏淡,让宁姝颇有好感。
宁姝欣赏品性高洁之人,讨厌风流轻浮之人,譬如秦珏这般的,会让人觉得洁净舒爽。
初遇
“宁家表妹好。”
如秦珏的人一般,他的声音也温和雅致,让人如沐春风,颇有君子之风。
两人见完礼,便轮到了秦家其余的公子们,人一时有些多,宁姝对他们的名字记得也不大清楚,只模糊记得一两个。
例如四房两位公子,秦珪和秦璋。
如珪如璋,令闻令望。
因着这点,宁姝倒记住了两人的名字。
见礼时,知道秦珪比她还要大一岁时,宁姝对比了一下四房孩子们的年岁,发现三房的长女秦珊竟是最小的,宁姝忽地想起曾经爹爹与她说的闲话。
姑父虽比四房年长一岁,但少年时因为一心科考,便许婚晚了些,直到二十二岁才与左御史家的女儿订婚,然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年那左御史便因病逝世,未婚妻又便守了三年孝,家中也动过退婚的念头,然姑父与国公都是重诺守信之人,坚持这桩婚事。
却不想,国公府的信义没能换来对等的东西,那左千金出了孝竟闹出与姨表哥闹出风波,国公府大怒,差人上门,两家退了亲,姑父随后便偶遇了姑母,两人竟成了一对佳偶。
也正是娶妻娶得晚,姑父二十七才得了长女秦珊,三十才有一子秦琦。
饶是佳偶,也没能逃过与旁人共侍一夫的命运,姑父虽不好色滥情,却还是纳了两房妾侍,但皆出于姑母的手下,性子都是敦厚老实的,分别生下一子一女,不过年岁都尚小,还没到上学的年纪。
那两房妾侍住在棠梨院西南的暖玉轩,平日也不怎么出来,某次宁姝瞧见她们的时候,知道这是姑父的妾侍后,心中为着姑母一阵郁郁。
她日后才不要同旁人共侍一夫,若千挑万选的夫婿于身心叛她,宁姝便快刀斩乱麻将人打一顿赶走去,也好过受这窝囊气!
一阵喧闹后,备饭的婆子传话说可以开席了,秦老夫人乐呵呵地被二儿媳和三儿媳左右扶着,往延寿堂的前厅去了。
长公主月初便去了青龙寺未出征的英国公祈福,如今不在府里,四房夫人据说是病了,在养病,也便没来。
宁姝也与秦家姐妹说说笑笑跟在了后面,时人吃席时,尚流行分食制,只见秦老夫人高坐于上,孙辈们都落座在下侧,一人一个食案,跽坐于食案前。
姑娘们在左,公子们在右,又因年纪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