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好餐食,他推男子入座窗边,巨大散尾葵一丛丛,将四周遮得虚虚实实,又透进暖阳轻抚,颇具隐私性的安全惬意感,陌生人似乎很满意陆珊瑚的选择,嘴角抿着笑。
“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秦卫风,是一个住院的alpha。”男子自我介绍,简短明了。
“陆珊瑚。”陆珊瑚扯开一次性湿巾,细细擦拭两人桌面,多年照顾病弱孩子养成的习惯。
“我见过你,也是在园林,当时你带着一个孩子,在摘东西。”
陆珊瑚顿了顿,没想过这么巧。
他刚刚拿起水杯要喝一口柠檬水,走了那么久,风吹得嘴唇略有些干翘起皮。听得秦卫风的话,他放下水杯,抿了抿嘴唇:“今天的见面不是偶遇。”否则怎么解释诸多巧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秦卫风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不是偶遇,我认识以前的你。”
秦卫风递了水杯,示意他喝口水。
焦起翘边的嘴唇,瞳孔紧缩的眸子,额边杂乱的伤口,陆珊瑚整个人充满破碎感。他太紧张了,仿佛一只惊鹿,坐立不安,只需要外界再轻推一把,他就会被眼前陷阱吓到肝胆俱裂而亡。
“以前的我?多久以前?”
“很久吧。”男子沮丧的耸了耸肩,也喝了口柠檬水,心里比嘴里还酸:“但你似乎把我忘了。”
陆珊瑚听了此言,紧紧地握住了水杯,用力到关节发白。
秦卫风仔细观察,享受着陆珊瑚被疑团和不确定网住的神情。他餍足又满意,似乎蚕食陆珊瑚的纠结挣扎,就是填满他空空胃袋的珍馐食物。
“很久是多久。”
“久到足够你把我忘记。”
陆珊瑚被掐住颈侧大动脉的感觉,不过血脑缺氧,脑中一片空白。
他努力思索,频频抬头看向秦卫风,试图将他与生命中的每一个过客穿插贴合,都不对。
“你以前对我很好。”男子接着凌迟陆珊瑚,心狠手辣的刽子手,施刑之时懂得吊着其性命避开要害,一刀一刀的剐,享受着受刑者绝望痛楚的美感。
“后来呢,对你不好了吗?”陆珊瑚强行重启自己快要迭机的大脑,想要打起精神勉力跟这个叫做秦卫风的男人谈论完全没有印象的自己的过去。
“是,对我非常不好。”
太倦了,陆珊瑚走了很远很多路,拐过弯,跌过跤,踉踉跄跄行至此时,以为在世间留有挚友,又能撑着他走过下一段。没想到,引来的却是猛兽,又一只,虎视眈眈。
“你甚至带走了一件我最珍贵的礼物。”秦卫风话如蛇信,嘶嘶在陆珊瑚耳侧作响,甚至亮出淬了毒液的牙:“终于被我抓住了,你跑不掉的。”
“我,我没有!!!”陆珊瑚身边从未有过价值高到需要别人千里迢迢追过来的东西。
“你再好好想想。”秦卫风抬高声音愤愤打断了他,一拳砸在桌面,餐具跳了两跳,绿植挡住了大部分探究的视线,压低声音再次威胁:“别以为现在有了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拿走属于我的礼物!”
他知道龚崇丘!陆珊瑚内心几乎崩溃,他是有备而来的!
秦卫风趁着陆珊瑚迟疑,迅速压住他的手掌,逼着陆珊瑚注视他的眼:“把我的礼物还给我,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说罢用力往饭桌上按了按陆珊瑚的骨节,强势得可怕。
他不该叫秦卫风,应该叫做秦真疯才对。疯子,陆珊瑚心中径自给他下了定义,假装巧遇见面,在背后暗戳戳窥视别人不知几时几分,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引诱陪同吃饭,威胁别人,这个套路跟那些高利贷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秦先生,”陆珊瑚把手从秦卫风宽大掌中用力抽了出来,秦卫风虎口茧子厚实,刮到陆珊瑚手背泛红。他揉了揉表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慢条斯理地用湿巾开始擦筷子,擦完调转了筷头方向递给秦卫风:“先吃饭吧,你可能是因为低血糖,导致的情绪异常波动。”
“你!”秦卫风看着陆珊瑚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想继续开口,无奈餐厅服务员来上菜。
“两位的菜上齐了。”
点菜时两人还有商有量平和一派,上来菜式都是两人共同喜欢的——糖醋里脊,话梅子排,甜酒松鼠鱼,番茄牛腩和红糖麻糍。都偏酸甜口,且肉食居多,陆珊瑚当时还暗自惊讶了一番,两人口味怎会如此一致,现在看来,其中颇有秦卫风的心机夹杂。
秦卫风餐桌礼仪很好,小口的咀嚼,尽量不发出声音,甚至夹到汤汁粘稠易滴落的菜时,还会用勺子在下头垫一垫。
陆珊瑚反觉此刻气氛诡异,像极了老夫老妻才会有的熟稔场景。高糖高油的食物热量转换飞快,多巴胺分泌和碳水饱腹感促使陆珊瑚活泛过来,整个人一阵阵发着饭晕。
于是他脑筋得以稍稍转动:“秦先生肯定是在诈我,你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普通人,不值得秦先生开开玩笑。”
“我没有!”秦卫风狠狠一拍筷子,情绪激动到额前刘海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