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聆妤转头去看?帐篷周围的?挡板,不?知这些挡板可能挡住这样的?暴雨。
“一场暴雨还扛得住,就怕一连几日?都下这么大的?雨。”谢观说。
沈聆妤这才发现?谢观已经醒了,正望着她。
“要趁着雨小的?时候下山吗?”沈聆妤问。
谢观将刚刚挡脸的?那个散乱的?折子合上,说:“本该如此,只是怕你不?愿意?。”
沈聆妤想了一下,顿时明白谢观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趁着雨小些的?时候可以下山,可是月牙儿怎么办?太医说她现?在最好不?要挪动。可是其他人下山将月牙儿留在山上也?不?行,暴雨袭来,这帐篷是顶不?住的?。而且原本是打算临时在倡狮台上住一晚,如今住了七日?已经属于意?外,备的?东西恐怕也?是不?够长久居住了,就算派人往山上送,暴雨时也?很难上山。
沈聆妤叹息,盼着月牙儿快些好起?来。
月牙儿那边还没有好转,反倒是沈聆妤的?腿伤又出?了状况。一到?阴天下雨潮湿的?时候,沈聆妤的?左腿就会疼。这山上本就寒气大,在帐篷里住了几日?也?没好好得到?休息,这回疼得格外厉害。
暴雨冲刷着帐篷,雷声也?来叫嚣。疼痛和吵闹让沈聆妤夜不?能眠。她费力地侧转过身去,左腿屈起?来,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眉头紧皱,额角噙着疼痛的?冷汗。娇小的?身子时不?时疼得抖颤一下。
谢观脸色阴沉地望了她一眼,将火盆上架着的?铜壶拿下来,倒了一杯热水。他朝沈聆妤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扶起?来,把热水递给她。
沈聆妤双手捧着杯子喝水,疼痛让她捧着杯子的?手在发抖。
谢观看?不?下去,帮忙握住她的?手。
明明是她刚刚说想喝水,可只是喝了一点点就摇摇头,喝不?下去。谢观将杯子放在一边,说:“止痛药已经服下,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沈聆妤没有接话,只是摇了摇头。她闭着眼睛重新蜷缩躺下来,眼泪从她的?眼角淌下来。她自以为很用力,实则没有力气地锤了锤自己的?左腿。
她知道谢观说的?是假话。不?是谢观要骗她,而是这两年沈聆妤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疼痛。那些止痛药根本没有用。
谢观看?着沈聆妤疼成这个样子,而自己束手无策。他只知道不?能再在山上耽搁了,山上设施简陋,更不?御寒。而接下来恐怕还要连续下雨。
谢观心里的?烦躁到?达顶峰,恨得他想杀人解恨。可他现?在不?能离开沈聆妤。
他躺在沈聆妤身边,将沈聆妤整个身子抱在怀里,用力地抱紧她。沈聆妤缩在谢观怀里疼得发抖,可是她一声不?吭,没有喊疼。
直到?谢观闻到?了些微血腥味儿。他诧异地去抬沈聆妤的?脸,道:“沈聆妤,你张嘴。”
沈聆妤闭着眼睛咬着唇,一张苍白的?小脸上全是冷汗。对于谢观的?话,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疼得昏过去了。
谢观掰开她的?嘴,果然看?见她将嘴唇咬破了。
“别?咬。”谢观沉声。
沈聆妤沾了血的?唇颤动,羸弱吐声:“疼……”
谢观咬了咬牙,他扯开自己的?衣襟,将怀里的?沈聆妤往怀里带,让她来咬他的?肩。
他不?能代?替她疼,便希望和她一起?疼。
长夜漫漫,沈聆妤几度疼得昏厥,又在下一阵疼痛中醒过来。她已经没有再抱着自己的?左腿,而是紧紧抱着谢观。他身上坚硬,却温暖。她依谢观所言,张嘴咬在他的?肩上,将谢观的?肩上咬得血肉模糊。
下半夜,这场暴雨终于停了。
沈聆妤紧绷着偶尔疼得抖颤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偎在谢观怀里睡着了。
谢观动作?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汗,又抹去她唇上沾的?血。那是他的?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肩,牙印与血痕让他心里的?暴躁得到?了纾解。
他俯身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沈聆妤的?额头,抱着她合上眼,许久之后才勉强睡去。
天亮了,暴雨之后的?朝阳格外灿烂,烧着万物之上的?堆积雨水。
沈聆妤在谢观怀里醒过来,入眼,便是谢观肩上的?啮痕。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她昨天晚上疼糊涂时咬下来的?罪证。
她怕吵醒了谢观,小心翼翼地抬手,缓慢挪到?谢观的?颈侧。用指端轻轻碰了碰谢观颈侧的?咬痕。
“醒了?”谢观睁开眼,上半身略向后退了退,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去打量沈聆妤的?神色。他问:“还疼不?疼?”
沈聆妤摇头:“已经不?疼了。”
她一开口,声线沙哑得好像大病过一场。谢观听了心疼,沈聆妤也?跟着抿唇皱眉。随着她抿唇的?动作?,尝到?了一些自己唇上的?腥甜。
沈聆妤讶然,抬手去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