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玉棺,连木棺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画得出来呢?
“真的。”小男子汉将娘亲一脸不信,登时放下了树枝,站起身,比划着说了起来,“我亲眼看见的,在一间好漂亮好漂亮的房子里,她就睡在这么小的柜子里。”
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小胖子一天能讲十几遍,还不带重样的,可景云不会,他说见过,就是真的见过。
而且十有八九不是柜子,真的是一副玉棺。
乔薇正了正神色:“你是在哪里看见的?”
“上次那个地方啊。”景云说。
乔薇愣了愣:“哪个地方?圣教?”
“嗯?”景云没听过圣教。
乔薇换了个说法:“是不是你喝了马奶酒的那天看到的?”
景云点点头。
景云是在船上清醒过来的,醒后就上银湖岛了,从岛上下来,又很快地睡过去了,若是景云真的见过这么一个“柜子中的新娘”,那一定是在银湖岛上。
银湖岛乃圣教禁地。
禁地中怎么会有一个躺在玉棺里的新娘?
乔薇即刻去了云珠的房中,把景云看到的新娘子与云珠说了。
云珠听完,整个脸色都变了,却又不是吓的,而是激动的,乔薇能感受到她的身子轻轻地颤抖了起来,眼底闪动着波光,捏着桌布的手,因大力的缘故,连指节都泛出了白色。
乔薇惊到了:“姥姥,姥姥你怎么了?”
云珠热泪盈眶:“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找到了……”
“找到的意思是……”乔薇眨巴着了一下眸子,脑海里灵光一闪,“那个新娘子不会就是公主吧?!”
云珠激动得站了起来,一不小心将凳子都给踢翻了:“景云呢?”
乔薇将凳子扶了起来,对她道:“您先坐,我去叫他。”
乔薇去后院叫了景云,云珠不想吓到孩子,在景云来之前早已平复好了情绪,可一问到那人的身份,还是没控制好力道,把景云胳膊都给掐疼了。
景云睁大无辜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眼眶发红的云珠。
云珠意识到自己失了轻重,赶忙松了手,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太姥姥弄疼你了。”
景云懂事地摇摇头:“不疼。”
乔薇:我可真心疼!
云珠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翻滚的情绪,缓缓地问景云道:“景云,那个新娘子长什么样?”
“很漂亮。”景云说。
云珠眼睛一亮:“你看见了?”
景云摇头:“没有,她脸上盖着一张红纸。”
但景云就是觉得她漂亮,景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乔薇拍拍景云的肩膀:“好了,时辰不早了,去叫妹妹洗澡。”
景云哦了一声,听话地去了。
乔薇转头望向云珠,定定地问道:“姥姥,是公主吗?”
云珠闭上眼,一滴热泪淌了下来:“……是她。”
他们一直在苦苦寻觅昭明公主的下落,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知道了女儿的下落,云珠势必不能干等下去了。
翌日大清早,云珠便拿上血月弓,起身前往圣教。
她这次,又没打算惊动任何人。
只不过当她走到门口时,就见乔薇一行人已经集结完毕了,一个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早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似的。
云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上了马车。
鬼王一人一车,乔薇与云珠一车,车夫分别是燕飞绝与海十三,其余人都留在方翠园了,倒不是乔薇不想全都带上,可冥修也在突破的关键时刻,后院不能失守。
事实证明,乔薇的决断是正确的。
当然那是后话,且说当下,二人坐在马车上,乔薇轻轻地挽住云珠的胳膊,看她那张被岁月沉淀出了无尽的沧桑却依旧难掩风华的脸,低声问道:“姥姥,您的伤没事了吗?”
云珠捂了捂隐隐作痛的心口:“没大碍了。”
乔薇宽慰道:“姥姥,圣教有我们的人,待会儿也许不用打架,就能用别的法子把公主接出来了。”
云珠不做指望。
乔薇其实也只是嘴上这么一说,要知道圣教已经够难闯了,禁地又是什么地方?怕不是他们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
不过姥姥并不是一个衝动的人,她敢上圣教要人,势必是有着自己的底牌。
马车很快抵达了圣教。
一行人下了马车,这一次,鬼王没再遮掩自己的气息,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气场释放了出去,整座山峦,顷刻间笼罩在了一股巨大的威压下,守门的弟子与死士扛不住鬼王的内力,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就在此时,另一股浩瀚的内力,朝着鬼王兜头兜脸地打了过来。
那些被碾压得几乎要趴在地上的弟子与死士终于缓缓地直起了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