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而自己又是王爷的头号大敌,她着急上火地找王爷表忠心,王爷却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心迹,相反,还会责怪她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她何用?
说白了,没傅雪烟这等身份,也就没有出错的资本。
冰儿这么冰雪聪明,又怎会想不通个中道理?
果不其然,冰儿在短暂的挣扎后识趣地退下了,之后,再没提有关今晚的一个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夜里,乔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频频出现夜罗王后天真烂漫的样子,这个年纪再用这样的词显然不合适,可若是有人见了,也会与她一样,觉得她就是她描绘的样子。
“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乔薇嘀咕出了声。
“娘亲你怎么了?”景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乔薇将他团进怀里,亲了亲他冰凉的小额头:“没事,你快睡吧。”
景云困困地打了个小呵欠,小手抱住乔薇的脖子,依恋地将小脑袋埋进她怀中,甜甜地睡了。
乔薇抱紧儿子,把被女儿踹翻的被子拉上来,没多久,也在二人均匀的小呼噜中闭上眼睡了。
姬冥修与燕飞绝外出办事,一宿未归。
天空第一缕晨曦衝破雾霭,斜斜地照进典雅别致的屋内,铺出一道金灿灿的光束,乔薇微微地动了动眼皮,下意识地朝床侧摸去,却摸了个空,她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惊醒了!
她掀开了被子,走下地来,刚要唤景云与望舒,就听见前院传来了两个孩子的笑声。
她松了口气。
景云一贯早起她是知道的,可小胖子不赖到日上三竿是绝不舍得离开被窝的,何况就算离开了也不爱自己穿衣裳,突然没见到她,着实让自己惊吓了一把。
她穿戴整齐,拉开房门,朝两个小包子望去。
景云与望舒一人头上戴着一个花环,手臂上还套着几个手环,在二人对面,冰儿蹲着身子,笑盈盈地编着花环:“这个给谁呀?”
“给我给我!”小胖子举起了肉呼呼的小手。
“好,给你。”冰儿笑着点了点她小鼻尖,看向一旁的景云,“下一个给景云。”
景云点点头。
景云的性子有些冷淡,鲜少有人能入他的眼,至少乔薇的印象中,就连碧儿都没这么得过他欢心。
冰儿心灵手巧,很快便给二人编好了,一转头,见乔薇的房门开了,放下手中的花花草草,迈步进了屋。
乔薇去了恭房,回到内室时,洗漱用具、热水、棉布、雪花膏……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乔薇在心里哇了一声,不怪冰儿升迁这么快,被她照顾起来确实是一件十分舒心的事。
这边,乔薇洗漱完,另一边,冰儿将早饭摆了上来,都是乔薇喜好的口味。
冰儿并不会像别的丫鬟全程杵在屋里,乔薇用膳时,几乎看不见她,可去了一趟里间,换了个发簪的功夫,出来时桌上的碗筷便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门窗也大开着,花瓶里插着新鲜而芬芳的花枝,一室清新。
……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慕王府的大门口。
傅雪烟披着冰蓝色的绸面披风,双手抱着个暖手捂,徐徐地遮住肚子,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来。
秀琴伴着她走进府邸,四下没什么人,秀琴壮胆说道:“小姐,我听说二少爷也来了,孩子的事……要不你还是与他说了吧?这都快生了,你好歹让他提前有个准备啊?”
傅雪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隻神色淡漠地往前走着。
秀琴知道她只要没出声阻止,那就是听进去了,她趁热打铁道:“怎么说二少爷都是孩子亲爹,将来孩子生下来,也是要给他养的,早早地把话说开了,以免到时……手忙脚乱的。你就听我一句吧,待会儿见了二少爷,把二少爷叫到房中,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了。”
傅雪烟依旧是神色淡淡。
秀琴微微一笑:“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啊!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去说也行!”
傅雪烟没有反驳。
秀琴笑嘻嘻地挽住了自家小姐的胳膊。
主仆二人进了方翠园。
教主大人起晚了,这会子刚从屋里出来,人还有些没睡醒,晕晕乎乎的,冷不丁在门廊上把衣服给刮了,宽袖当场裂开了一道口子。
冰儿赶忙拿了针线包来,单膝跪在地上,为教主大人细细地逢起了袖子。
冰儿的针线活做得很好,教主大人抬起来一看,惊喜地说道:“和新的一样!”
冰儿笑了,指指他袖子下方:“还有一处呢。”
“哦。”教主大人把袖子递给了她。
她虔诚地缝着,二人的距离有些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袖口,吹得线头一阵摇曳。
冰儿拿起袖子与针线,轻轻地咬断线头,远远看去,就像是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