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星。
这一刻,竟连古干都沉默了。
古干的父亲问少年可有法子化解。
少年道,杀子留母。
这个结果看起来是给古家与云珠留了情面,可对一个母亲以及一个子嗣单薄的家族来说,杀掉那个孩子简直是在要他们的命。
在夜罗与孩子之间,古家选择了前者。
一副堕胎药被下到了云珠的汤里,云珠当晚便动了胎气。
古干愧疚又难受地守着滑胎的妻子,然而令他无比诧异的是,云珠的孩子最终挺过来了,她流了一床的血,但孩子奇迹般地保住了。
这时候,再让古干给妻子一碗堕胎药,他做不到了。
他带着云珠逃出了古家,逃进大漠,在一个穷酸的牧民家住了下来。
古干放弃了所有,隻愿与妻儿平安地走完下半辈子,奈何有些责任不是他想抛弃就能抛弃的,他是南古家唯一的血脉,他不在了,南古家由谁继承?
古家四处打探他的消息,王上也惧怕云珠生下祸国之星,出动了一切可以出动的力量,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找到了古干与云珠的踪迹。
不巧的是,云珠快生了。
古干拔出宝剑,与王宫的侍卫浴血奋战,他武功不弱,又存了一股强大的执念,招招毙命,好不相让,眼看着就要赢了,国师殿的人赶到了。
云珠生下了一个女儿。
国师殿的巫师衝入毡房,当着云珠的面,毫不留情地刺死了新出生的婴孩。
云珠整个人都暴走了,竟然顾不上自己产后虚弱,一路杀到国师殿,世人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古家夫人,竟像个杀人狂魔一般,用巫毒将大半个国师殿屠戮了。
少年当时也在场,与云珠激烈地缠斗了起来,少年惊吓地发现,这个女人居然也懂巫毒之术,且不在他与师父之下,二人联手,竟没有办法赢过她。
鲜血将她染成了血人,她身下滴着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她用巫毒毒倒了少年,举起刀子,朝少年的心口狠狠地刺了过去,就像那群人戳刺她的孩子一样,然而就在她的刀口即将洞穿少年的心臟时,古干赶到了。
古干跪下来求她,你杀的人够多了,不要再造杀孽了……
云珠癫狂地笑了,笑得眼泪直冒。
古干不知她在笑什么,只见她似乎是笑够了,面色冷了下来,抬手割断自己的头髮,冷冷地扔在地上。
她的绣花鞋滴着血,踩着自己的断发上,怔怔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说,看见她去了彩莲山。
不久之后,彩莲山开始闹鬼,但凡古家人与国师殿的人踏足彩莲山半步,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珠不知道的是,那个孩子并没有死。
在古干将她装进棺材的时候,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那个孩子,就是昭明。
而云珠与古干都不知道的是,云珠的肚子里其实还有一个孩子,她拖着虚弱的身子离开国师殿后,在彩莲山找了一处荒凉的山洞,孤零零地将孩子生了下来。
也是一个女儿,与昭明一样漂亮、一样机灵、一样天赋异禀。
……
长欢殿,秋风萧瑟。
夜罗王后趴在窗台上,静静地眺望着夜空的方向。
巧玲取了一件披风过来:“王后在看什么?”
“星星。”她微笑着说,眸子亮晶晶的,像一整片星海都落入了她眼中,整间屋子都好似被她的双眸照亮了。
巧玲道:“这里的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大漠里的星星才漂亮,又大,又亮,还多!”
夜罗王后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大漠。”
“为什么?”巧玲问。
夜罗王后垂下眸子,一下一下地揪起了帕子:“不为什么。”
巧玲听出了她的失落,可她什么都不对自己说,巧玲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苦恼了一番后,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对了王后,中原可以放灯火,你想放吗?”
夜罗王后睁大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什么灯火?”
“那个灯火!”巧玲用手势比划了一阵,“这么大,这么高,还能写字!”
夜罗王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巧玲挠挠头:“你等等!”
说罢,提着裙裾跑出去了,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又回来了,这时,手上多了一盏孔明灯。
“孔明灯?”夜罗王后的眼睛微微一亮。
巧玲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孔明灯!王后你知道呀?”
夜罗王后道:“我在书上看过。”
“要放吗?”巧玲晃了晃手里的灯。
夜罗王后抿了抿唇:“我……可以出去放吗?”
巧玲走到门口,朝外四下张望了一番,回屋小声道:“国师受伤了,还在静养,王后放心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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