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峥微笑,目送几人离开,随后合上门,也下了山。
他自是先到那病人的家中,病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帮着家里务农,那日是突发奇想,找人借了弓箭,准备进山林猎几隻野兔子野狍子,哪知兔子狍子没猎着,反碰到了一头野猪。
那野猪雄壮无比,一下便将他撞飞了出去。
他滚下山坡,摔断了腿,被采药的乔峥发现。
乔峥给他治了伤,把他送回家。
昨日虽是上了夹板,但夹板是临时做的,不够坚固,今日还需再加固一层。
乔峥背着药篓去了小伙子家,刚进院子,就听见里头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不用太担心,一定会给你们解决的。”
那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听得人暖心又安心。
然而乔峥却沉下了脸,迈步进屋,果真看见一袭白衣的姬冥修,平易近人地坐在椅子上,在姬冥修身旁,是本村的杨村长与新上任的县太爷。
县太爷笑道:“还是多下乡走走啊,才能更好地体察民情。”
杨村长受宠若惊:“二位大人真是爱民如子!”
乔峥黑着脸站在门口。
小伙子的娘瞧见了他,高高兴兴地与他打了招呼:“乔大夫!你来啦?快进屋坐!”
乔峥自是不想进。
姬冥修笑着回过头来:“原来是伯父啊。”
小伙子的娘一惊:“大人,你认识乔大夫吗?”
姬冥修笑着点点头:“认识。”说着,站起身来,将位子让给了乔峥,“伯父请。”
“你来做什么?”乔峥不咸不淡地问。
姬冥修微笑:“体察民情,关心百姓疾苦。”
一国丞相,到这种山沟沟里体察民情,说出去谁信?
乔峥黑着脸进了屋,众人见他似乎不待见这位大人,可大人不仅不闹,反而笑盈盈的,众人又都没了脾气。
乔峥给小伙子加固了一层夹板,叮嘱他坚持服药,三日后,他再上门查看伤势,至于诊金,忘了。
珠儿从篓子里跳出来,众人冷不丁见到一小猴,除姬冥修外,全都吓了一跳。
珠儿走到小伙子的娘面前,伸出手。
小伙子的娘一头雾水。
姬冥修道:“诊金。”
小伙子的娘红了脸,昨日没收钱,以为今日也不必给呢……
她忙去里屋翻找,半天拿出几个铜板来。
珠儿掂了掂,继续伸手。
小伙子的娘一张脸臊得不行。
杨村长哭笑不得,从兜里掏出一小吊铜板,放到了珠儿手上。
珠儿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学着姬冥修的架势,去拍杨村长的肩膀,她的个子自然拍不着人家肩膀了,改为拍了拍大腿,随后背着双手,迈着官步,官老爷们儿似的,大摇大摆出了屋。
乔峥治完病,进山采药。
不出意外,又偶遇了姬冥修。
他冷着脸道:“你还阴魂不散了?”
姬冥修无奈道:“我只是在体察民情罢了。”
乔峥神情冷淡:“山上有民情?”
姬冥修和颜悦色道:“有民的地方自然就有民情,据本相所知,深山住了一户人家,本相想去那边看看。”
乔峥冷冷地说道:“我进山那么多次,可没看见有什么人家。”
我的老巢,当然不能随随便便让你瞧见。
乔峥去采药。
他走哪条道,姬冥修就走哪条。
“顺路。”姬冥修笑。
乔峥决定不再搭理他,可走了几步,被他缠得实在生气:“你当初对我女儿也是这么死缠烂打的?”
姬冥修笑了笑:“伯父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啊,伯父采药,我体察民情,能顺路是缘分,其实严格说来也是要上伯父家家访的,既然在这儿遇见了伯父,不如就此与伯父聊聊,伯父意下如何?”
乔峥给了他一记眼刀子:“你不是在体察乡土民情?我是恩伯府的伯爷,京城人丞相大人也要体察?”
他道:“万民一家亲嘛,何分彼此?”
歪理!
自此,乔峥是真的不再理他,寻药、采药、辩药,忙起来了,就不觉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了。
犀牛村依山而建,一整片绵延不绝的山脉,如一条蜿蜒的长河,在碧空一划而过,云烟袅绕,景致迷人。
往东去是土匪们的黑风山,往西是荒无人烟的宁翠山,二山成合围之势,将乔薇所在的山头囊入怀中。
这座山头似乎没有名字,却异常毓秀,山与山是相通的,越往深处,越无人烟,药材也越充盈。
乔峥带着珠儿前行。
姬冥修望了望遮天蔽日的树群,道:“那里头我都没有去过,伯父请慎行。”
珠儿在树上跳来跳去,不时发出兴奋的声音。
这是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