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我家王爷。”
胤王从胡同里走出来,俊脸被夜色笼了一层暗影,目光深邃而冷清,许是泡水太多的缘故,待他走得近了,乔薇发现他的脸较平时略苍白一些。
“胤王殿下。”乔薇淡笑着打了招呼。
胤王不苟言笑地说道:“本王听说景云找到了。”
“嗯。”乔薇点点头,“有点高热和擦伤,并无大碍,多谢王爷费心。”
“本王想见见他。”胤王说道。
乔薇摸了摸下巴:“你应该清楚十七是不会放你进去的,然后你也应该明白我是不可能把景云抱出来的。”
“乔薇!”胤王动怒。
刘太监赶紧给自家王爷使眼色,路上不都说好了么?别惹夫人生气,夫人是女人,王爷多多让着、宠着,别与她计较,怎么才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又发起火来了?当然,也确实是夫人的刀子嘴太戳心窝子了,这么毒舌的女人,他生平仅见。
乔薇一笑:“不论怎样,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胤王接收到了刘太监的小眼神,渐渐冷静下来:“景云是本王儿子,本王找他是应该的,不必你来谢。”
乔薇扶额:“第n加1次,他不是。”
胤王不懂什么恩袈衣,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乔薇话里的意思:“我知道你讨厌本王,你也可以尽情否认,但事实就是事实。”
乔薇笑道:“看在你费心寻了我儿子虽然其实并没有找到的份儿,我不跟你吵了,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会从此对你产生任何好感,下次见面的时候……不,没有下次了。”
言罢,转身进了屋。
胤王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这个女人都太知道如何激怒他,以前是死缠烂打,他避之不及,如今他乐意接受她,她却开始对他敬而远之。
“啊。”乔薇突然折了回来,眉眼含笑。
胤王神色稍霁。
乔薇递给他一个篮子。
胤王接过,狐疑地问:“这是什么?”
乔薇莞尔一笑:“鸡蛋,今天所有下水营救的人都有一份,王爷您身份贵重,我给您多装了两个。多谢,以及,不用谢!”
胤王:好想把这女人捏死,捏死,捏死……
……
天蒙蒙亮,乔薇被一阵脸上的痒意“惊”醒,睁开眸子一瞧,却是儿子的小手轻轻地搭在自己脸上。
儿子还没醒,小脸红扑扑的,仍有些高热。
乔薇心疼地捏住他小手,定定地看着他。
望舒已经睡到床脚了,四仰八叉的,小白被她压在屁股下,一隻脚丫子搭在乔薇的腿上。
乔薇习惯了早起,今日却没有动。
绿珠在门外候着,以往这个时辰夫人就该起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让人把洗漱的东西撤下了。
乔薇在房中静静地陪着孩子,浑然不知京城已经炸开了锅。
国公府的丫鬟将五岁孩童丢下水的事,闹得太大,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一夜之间大街小巷,全都在议论男童落水一事,不出意外的,国公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丧尽天良的丫鬟自不必说,黎氏也未能幸免,能教导出这样的儿媳,国公府的教养与规矩可见一斑。
唯一没被骂的是姬婉。
姬婉从来都是被骂的那一个,具体原因有些一言难尽,这次竟破天荒地被百姓给略过了。
任何时候,民众的力量都不容小觑,哪怕在贵族眼中他们只是一群蝼蚁,可真正拧成一股绳的时候,也是很让官府头疼的。
甚至有文人雅士将男童落水一事做了诗词,坊间一下子传开了。
这个时代,文人的地位是很高的,如同明星一样受人追捧,谁要是能写一手漂亮的字、作一首文采斐然的诗,那是相当有面子的事。
在文人的推波助澜下,几乎是一日功夫,事件便被推上风口浪尖,国公府也被骂成了筛子。
顶着巨大的压力,京兆府接下了此案。
在大梁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人状告的案子它就不叫案子,衙门通常是不予理会的,这一次,乔薇其实也没有上衙门击鼓鸣冤,按理说,衙门完全可以睁一隻闭一隻眼,奈何百姓闹得太凶,引起了上头的重视,衙门不受理都难。
京兆尹在自个儿的“办公室”优哉游哉地喝着小茶儿:“是哪个呀?住哪儿?”
师爷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姓乔,目前住庆丰街六十九号。”
“庆、庆丰街?”京兆尹肃然起敬,那条街上住的十个中就有十一个得罪不起,“等等,六十九号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师爷就道:“上次多罗将军府的案子您忘了?被关进来的女子就是住庆丰街六十九号。”
记忆如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京兆尹勃然变色:“就是被丞相带走的那个?”
师爷点头:“就是她。”
乖乖,踢到铁板了。
那女人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