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都有些微微地发抖,说不上来是被乔薇给吓的,还是被乔薇给气的。
金枝扶着她上了马车,打开旁侧的小暗格,取了一瓶醒神的凝露,轻轻擦在她太阳穴:“大小姐,你没事吧?”
想起脖子上那道冰凉的触感,多罗紫玉心有余悸:“我没想到她会亮刀子。”
“她就是个粗人,行事自然粗鄙不堪,小姐,咱们以后还是少招惹她为妙,免得她狗急跳墙,对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金枝语重心长地说。
“她原先不是这样的……”多罗紫玉回忆起在画舫上看到的大乔氏,实在难以把那个梨花带雨的小女人与一个如此彪悍的村姑联系在一块儿,“大概,是她这几年吃了太多苦头,所以性情大变吧?金枝,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金枝撇了撇嘴儿道:“您有什么错?您贵为将门千金,身份上不知甩了她几条街,您肯抚养她的孩子,那是她与孩子们的造化!您瞧她那副喊打喊杀的劲头,哪儿有半分淑女的样子?孩子跟了她,谁知道会学成什么呀?”
多罗紫玉微微摇头:“我听说她儿子是神童试的小探花,她若真不会教养孩子,孩子也不会优秀了。”
金枝哼道:“那是孩子聪明,遗传了咱们姑爷!与她有什么干系?”
多罗紫玉道:“不可这么说她。”
金枝心疼地说道:“我这不是怕你受了委屈吗?还没过门就多出两个庶子来,你好心好意接纳她,她却不领情。”
多罗紫玉叹了口气:“我不是接纳她,是接纳两个孩子,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金枝无可奈何道:“您就是太心善了!府里三个小姐,就您是个菩萨,三小姐是从来不吃亏的,这事儿若换三小姐,怕是早把人给打死了;二小姐身子骨弱,实际最有主意,就您总是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您也为自己想想?”
金枝觉得那大乔氏简直就是眼睛瞎了才不听她小姐的劝,不说小姐原本是为了她好,就算不是,她把小姐得罪了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等去了王府,一个妾室能有多大分量?还不是她家小姐说怎样就是怎样!
多罗紫玉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了,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错误,大概是太突然所以大乔氏接受不了,给大乔氏一点时间,想通了许就能明白她的苦心了。
就在主仆恶二人心思各异之际,一辆红顶棕身的二马马车自一旁驶过了,微风掀起对方的帘幕,露出了一张惊为天人的侧颜,尽管戴着面具,但鼻翼弧度美好,唇瓣与下巴都精致得宛若刀刻。
是他。
爹爹为自己相中的夫君。
可惜他推脱已有婚约在身,将这门亲事婉拒了。
自己对他倒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不过是觉着他拒绝了将军府的亲事,对他有些另眼相看罢了。
“小姐,那是不是丞相?”金枝讶异,“丞相不是下江南治水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多罗紫玉轻声道:“听说是突发顽疾,不得已又回来了,朝廷已改派了别的钦差。”
金枝嘀咕:“他哪像半点生病的样子?”
“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
金枝小声道:“奴婢听说,他与姑爷是死对头。”
多罗紫玉的神色严肃了起来:“那是男人们的事,我们做女人的不要瞎掺和。”
金枝低下头:“是。”
……
却说乔薇被多罗紫玉一搅和,做菜的心情都没了,独自坐在“办公室”生闷气。
姬冥修推门入内,看着她黑得像锅底的脸,不禁勾起唇角:“谁惹你了?”
乔薇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胤王与多罗千金。王八蛋!都来抢我孩子!还搬出皇帝压我!皇帝怎么了?皇帝就能抢人孩子?”
姬冥修戏谑道:“你说是我的,皇帝就不会抢了。”
乔薇拿眼瞪他:“你想得美!”
姬冥修在她对面坐下,看到桌上放着一杯凉透的茶,问道:“我的还是别人的?”
乔薇淡道:“多罗小姐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她还一口都没喝。”
姬冥修十分嫌弃,探出修长如玉的手,拿过乔薇的杯子,把被乔薇喝了一半的茶尽数喝光了。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乔薇问。
“大好了。”
“那能饮酒了?”乔薇话锋一转,她还记得拚酒的事,但姬冥修太能装,她死活没看出姬冥修醉了,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是个千杯不醉万杯不倒。
姬冥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又想灌醉我?”
乔薇拉开柜门,取出了燕飞绝特製的罐子:“哪儿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来的不是时候,我的酒还没酿好。”
姬冥修拍了拍罐子:“你要这个就是为了酿酒?”
“是啊。”乔薇点点头,“你上次喝的苦苦的东西其实就是一种酒,但它没气泡,需要加糖密封进行第二次发酵,效果可能没机器填充的好,但肯定比之前的口味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