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都没兴趣似的——仿佛他只是在这世界上活着,仅此而已。
他们一行人走进富美尔公爵的宅子,富丽堂皇的装饰再度让那些红蝎团的雇佣兵们瞠目结舌。而那些身材高挑表情清傲的艾利玛女人更让他们着迷。小声交头接耳,开着下流的段子——“不知道那些妞儿cao起来是什么样子,你看那娘们儿的腰线,可真好看。”
走在前面的卢叶尔回头瞥了身后的手下一眼,那些男人连忙噤声,却也有人小声嘀咕,“老大,你该不会现在还是个童男子吧?”
有人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卢叶尔却不动声色的盯着他们,“在这种地方,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转过身,有人走过来取下他们的随身武器。维克·富美尔是个阴险小心的男人,每次会见索米勒人的时候,让他们把身上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要取下交给到身边的侍从——似乎这样才能够让维克心安。
“卢叶尔。”
索米勒男人看向坐在高背扶手椅上的年轻男人——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好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包裹在质地高档的华服之中,举手投足刻意老成,卢叶尔没来由的想,维克·富美尔大概是在逞强吧。
有那样一种孩子,在家里由于长幼有序的原因而不被器重,也许真的有点聪明——注意,是聪明而非聪慧,便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应该成为家中最受瞩目的那一个——卢叶尔眯起眼睛,随后他向维克行了个索米勒式的抱拳礼。
“维克大人。”
“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维克眨着眼睛,用一幅略带天真的表情看向卢叶尔。“我们这样守下去不是办法,而那些愚蠢的家伙,他们竟然要和切萨雷·洛伦佐去议和了!”即便说着这样的话,维克也似乎并没太过愤怒似的,他甚至还在笑,好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这些人啊,就好像是随波逐流的浮萍一样,哪边对他们有利,他们就会靠向谁——切萨雷确实很强,但是在我看来,他就是个为情所困的傻瓜。”维克饶有兴致的回想起那天发生的种种,“他竟然和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有一腿?!”
卢叶尔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甚至基于他以往的种种经历来看,这种时候,只要让这些大人们自言自语便好。
他们并不需要任何答案,因为他们固执己见,别人的建议也无法左右他们的想法。
“我早就看出来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儿。”维克皱着鼻子,“而我的父亲,竟然还把她当成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他撑起自己的头,“卢叶尔,来说说你吧,你很沉默,并不怎么爱说话?我的父亲为什么选择了你成为红蝎团的团长?你说,他若是知道你被我用五千个金币便收买了,会不会气死?”
说罢,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卢叶尔平静看着他,“维克大人,您这次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我有一个绝妙的计划。”维克忽然站起身子,踱到卢叶尔面前。他微微扬起头,看向卢叶尔。“你愿意听听吗?”随后,他凑到卢叶尔面前,轻巧的说,“你说如果用火炮在大贵族区炸几栋房子,他们会不会乖乖听话?”
卢叶尔鲜少显露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有些鄙夷的看向维克,“这就是您说的绝妙的计划?”
维克不以为然的耸肩,“也许在你听来我的计划很蠢,但是那些贵族们最怕的不就是这种来自生命的威胁吗?”他盯着卢叶尔的眼睛,“什么空泛的大道理,还有所谓来自女神主的旨意,都不如生命来到真枪实弹的威胁时让人感到恐惧。卢叶尔,你应该也是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回想一下那些人死去之前的眼神,你就知道什么才是能够让人臣服的东西。”
卢叶尔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开口说,“您可真是个疯子。”
维克眯起眼,“不流一些血哪里能得到真正的太平?”他靠坐在写字台上,眼神却有些飘忽的看向窗外,“这国家太平太久了,大家可都太飘飘然了。”
“那么……您选择的对象是哪位大人的宅子?”卢叶尔压住胸中的无名怒火,问到。
维克盯着窗外远处的宅子,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