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昏暗得很,菲奥娜躺在床板上,紧紧闭着眼睛。
她不敢睁眼,纵然雀屋的环境并不好,但是至少不会有四窜的老鼠和虫子。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被投到了大牢来,她只不过按照那位贵人的指示告诉乌利亚纳人那些东方人的身份,她做错什么了?
有人来了,是要来送饭了吗?菲奥娜心想。那馊臭的牢饭,她自然是不吃一口的,她已经饿了好多天了,一起身便天旋地转。
然而扔进来的却是一个条子,菲奥娜连忙起身去抓那条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她认不了太多字的,好在上面写的意思很简单。
不要害怕,我会救你。
她立刻变得欣喜若狂,那个贵人会救她,她就知道对方不会辜负她!
是的,她那样年轻貌美,纵然不如银鸽,但是她也很美了,否则贵人不会与她幽会,还赏她钱和珠宝。
菲奥娜连忙抓住门,她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紧接着送来的却只有馊臭的牢饭,从牢门的下方塞了进来。
菲奥娜有些失望,但是好在有那么一句话,她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连那馊臭的牢饭都变得没有那么苦涩了,她拿起叉子连忙吃着。然而那一顿饭还未吃完,她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腹部的灼烧与疼痛开始侵袭了她,而后是晕眩,可怜的姑娘在她死之前都未意识到她所谓的贵人却根本不会来救她。
骑士团监狱中的妓女死了,如果只是死了一个妓女根本不会引起轩然大波,然而死的这个人却是圆月惨案的重要证人。一系列连锁反应开始在艾利玛皇城中扩散开来,乌利亚纳商人停了他们的商铺,也因此皇城里百姓的生活开始受到了影响。
供应品有限,贵族们又不在乎高价采购那些生活必需品,于是百姓们人心惶惶,纷纷开始囤积起生活必需品来,而像西街那种贫民生活的地方,已经开始有打劫和打砸店铺的情况发生了。
教皇厅责令教堂以及神学院下属的机构们布施粮食给予饥民们,稍微缓解了一些近日来贫民的暴动。
然而在教皇厅内,依然爆发了不可避免的争吵。
切萨雷站在一边,他是众矢之的。人是在骑士团监狱中没的,他自然要接受众人的指责。
他并未开口做任何辩解,却只听见主教们、高级贵族们,一声又一声对他的弹劾。
“年轻人始终还是顾全不了大局。”有人说。
“不仅顾全不了大局,竟然能发生在自己管辖范围内死去重要证人的情况,简直是太令人发指了。”
“也不要这样说,洛伦佐毕竟刚打了一场胜仗,大家也不要太过苛责他。”
“就是因为打了胜仗!洛伦佐公爵,你该不会是因此而自满,所以就怠慢了其他事吧——说到这个,圆月惨案不也是因为你的疏忽所以才造成那样的惨案吗?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种事情我们必然要给百姓们一个解释,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你吗?洛伦佐公爵?!”
教皇托着侧脸,他望着下面这些喋喋不休的人们,忽然说,“洛伦佐公爵,你都听到了?”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切萨雷,那个孩子却依然面色平静。
“是的。”切萨雷点头,他咳嗽了两声,略显虚弱。
“那你有什么想说明的吗?”教皇问。
切萨雷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主教和贵族们,随后说,“这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阴谋。”
众人哗然,已经有人又开始向切萨雷发难,说他黄口小儿,又在班门弄斧信口雌黄了。
然而切萨雷却只是淡淡看了那些人一眼,“教皇陛下,乌利亚纳商人闹事影响如此之大,若是背后没有推手,我想连众位都不相信乌利亚纳商人会有这样大的能耐,足以影响到艾利玛皇城的民生?这是在打我的脸,还是打你们的脸?”他又咳嗽了两声,干脆转过身,看着那些主教们以及那些贵族,“再说那雀屋的妓女,”他轻笑了一声,满脸都是不屑,“我们在审问她的时候,她直指在雀屋看见了明夏帝国的将军亚兰·努哈,试问一个从小在雀屋长大的妓女,她如何认得明夏帝国的努哈将军?我们审问她时,她说这是有人告诉她的,再问及对方是谁,她却说不出;第叁,乌利亚纳人为了推托自己的罪责将圆月惨案嫁祸于东方人,若真是如此,为何当时不说,而在圆月惨案都
已经盖棺定论过了那么长时间之后才开始跳出来呢?”
切萨雷态度一如以往,冷冷淡淡的,既不咄咄逼人,也不慷慨激昂。那些主教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些人梗着脖子却说,“可是事实就是人死在了你的监狱。”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这一点,那个女人确实死在了我的地盘。”切萨雷回过身,看向教皇,“也因此我更有理由认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现在那名妓女死了,死无对证;而所有矛头都直指于骑士团办事不利,这也便是直指教皇厅办事不利。乌利亚纳人关闭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