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这是在医院?怎么了啊?”
“还好还好,你这孩子,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小桃也瞒着我,我还以为你们俩在冷战。”
江桃:……
恋爱都没正式谈,哪来的冷战。
“行吧,我不去医院给你们添麻烦,那你现在能喝鸡汤不,我给你炖好,让小桃带过去。”
江桃再次无语,为什么不管什么手术,大众都觉得鸡汤有用,曹安昨上午才手术,这两天最好不要吃油腻的东西。
镇压住外婆炖鸡汤的热情,晚上江桃一身轻松地去了医院。
才隔了一天一晚,再见面时,江桃发现曹安的精神状态明显比昨天上了一个大台阶,几乎就要与平时没什么差别了。
他恢复得越好,越不需要江桃挖空心思慰问什么。
周末两天江桃休息,周一早上再来医院,就要给曹安办理出院手续了。
已经是四月下旬,今日最高气温有十九度,曹安只穿了一件薄外套。
他坐在病床上,江桃给他讲解出院须知。
曹安作为病人,有些问题。
“多久伤口可以沾水?”
“拆线前尽量擦拭为主,避免感染,如果出现红肿,及时来医院看诊。”
“什么时候可以拆线?”
“六天之后,可以来这边挂号,也可以去小诊所,拆线简单的。”
曹安忽然看了她一眼。
江桃在他狭长内敛的眼睛里看到三个字:你会吗?
江桃会拆线,但她非常满意曹安没有问出来。
“多久可以正常上班、晨跑?”
“你的情况,出院一周后就可以做些简单工作了,避免重体力劳动,两周后适度运动。”
曹安暂且没有其他要问的。
江桃办好手续,请他签字,人就可以出院了。
走出病房,曹安忽然在她身后问:“晚上我来接你?”
江桃:……
这时的她只是一个护士,目光不赞成地瞥了他一眼:“好好休息,少乱跑。”
没有医护高兴看见已经治好的病人因为自己瞎折腾又被送回医院。
小桃护士批评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注意到护士站那边有她的同事还在关注自己,曹安收回视线,拿着出院单走向门禁。
不允许曹安来接她下班的代价,就是晚上外婆出门后,江桃坐在客厅接通了曹安的视频。
备皮的尴尬已经在曹安住院期间化解的差不多了,这要归功于两人都默契地不提那茬,江桃又有“专业”二字做掩护。
至于视频,只要江桃刻意避开曹安的眼睛,人也不会像第一次视频时那么紧张。
“你在家里?”
发现他靠坐在床头,江桃问。
曹安:“在老爷子这边,一日餐有阿姨帮忙做饭,等我能自由行动了再回去。”
江桃知道他自己有房子,这样的年纪但凡有条件,也不适合再跟爸爸妈妈住一起:“难道你平时都自己做饭?”
曹安:“早饭自己做,午饭在工地或公司吃,晚上多半会陪老爷子。”
江桃猜测:“你陪爷爷的时间是不是比陪你爸妈的时间长?”
曹安:“他们俩已经够热闹了,不需要我陪。”
这是实话。
江桃想到了他的爸爸,去病房换点滴的时候短短几次旁听父子对话,已经足够让她了解父子俩的相处模式。
“你爸还挺爱笑的。”
“不如不笑。”
曹安自认性格更像老爷子,祖孙俩都很有自知之明,除非必要的社交应酬绝不会笑,中间那位就没有这份觉悟,还自以为很和善。
他没什么表情地对亲爸发表客观评价,江桃却被父子俩的反差戳到了笑点。
屏幕中的她歪着脑袋,笑起来露出几颗小白牙,比不笑的时候要显出几分明媚活泼。
外表凶冷的男人只是默默地看着。
江桃察觉到他的注视,笑容慢慢消失了,又变成了有点紧张的模样,白皙的面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很乖,很好欺负,单薄到只要他想,仅凭一只手就能让她逃无可逃。
他有这样的力量,她第一次见面就畏惧的除了他的脸,也包含这种几乎会给所有女人带来威胁感的力量,那是动物趋避危险的本能。
“你似乎不怕我爸。”在越来越让她不安的沉默中,曹安继续刚刚的话题。
江桃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曹安:“你在他面前很镇定,这也是他知道我在跟普外科护士相亲却没有怀疑你的原因。”
江桃当时也是没办法,她不想多添尴尬,只能装作与曹安没有医患以外的其他关系,对曹正君自然就要像对普通病人家属一样,礼貌又保持距离。
对比曹安对外婆的照顾,江桃有点担心:“等他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