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破旧泛黄的纸张上满是斑驳的血痕,字也写的歪七倒八的很不规整。
何纾韫的天都塌了,搞半天她在还没投胎的时候就被指腹为婚了。关键是要和她结婚的人,是她从薛唯奚肚子里冒出的那一刻就认识的哥哥柏予珩。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薛唯奚分娩当天,两家人所有的家庭成员都到场了,把产房外围了个水泄不通。进进出出的护士都感觉到新奇,从来没见过哪位产妇有这么多家属陪护的。
等待了两代的唯一独女的呱呱坠地,何家当晚就给所有亲戚送去了猪肉和鸡蛋,柏家也不甘示弱,连夜包汤圆挨家挨户送给部队大院里的邻里。
何纾韫自己都不知道,她出生后连自己母亲的手都没拉过,第一个握手指的主人公是柏予珩。
得知这个荒唐离谱的陈规旧约后,何纾韫绝食抗议,她闷在被窝里哭到昏厥。饿了一天后实在扛不住了,手上挂着点滴嘴里含着红烧肉呜咽着控诉父母:我就是童养媳!呜呜呜呜呜我连童养媳都不如!旧社会里的婢女!
薛唯奚心疼的要命,吹着饭喂她:怎么会是童养媳呢?予珩跟你不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吗?多好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呜呜呜呜额咳咳何纾韫吃得太急噎到了,拍着胸口咳嗽不止:我不要吃茼蒿!撒完气后接着哭,上气不接下气的耍无赖: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和他结婚!我就是不要!我不喜欢他!
何毅拉了拉凳子靠近她些,扶住她的手背试图跟她分析柏予珩的优点:你看啊,予珩长得那么标志,嚯!那长相,你老爸年轻的时候跟他比都自愧不如。他挤眉弄眼的给薛唯奚使眼色。
就是啊,岑姨年轻的时候可是文工团最漂亮的大美人了,予珩长得就像她。薛唯奚立马加入说客阵营,拉开男女混合pua拉锯战。
而且予珩又争气,学习一直都是你们这帮孩子里的佼佼者。现在又在你们大学当副教授,哪个20几岁的人能这么快评上副教授的啊?说明他很努力也很聪明能干,一定能照顾好你。
对啊,感情嘛,你还小没有领悟。你们毕竟有段时间太久没见面了,处着处着不就有了吗?我跟你爸爸也是日久生情的呀。
当然,何纾韫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夫妻俩愣是pua了好几天都没松开她的口。全家开了家庭会议后,还是决定拿出杀手锏。何毅就是这么恰逢其时的【病了】,躺在家里颤颤巍巍的哆嗦着手指一个个嘱咐着【遗言】。
那架势真把何纾韫给吓哭了,她跪在床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何毅别【死】。何毅心里憋屈的想给她一个毛栗子,但实在没办法,做戏要全套,只能吃这个瘪演下去。
看着爷爷好端端的一个人,平时生龙活虎的还天天晨跑,就这么轮到坐轮椅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何纾韫最终妥协了,她想到有了爷爷才有现在的一切,如果不是柏苍元当年不顾危险踩着尸体把奄奄一息的爷爷背回营地,就不会有现在的故事了。自己还小不能报答什么,索性柏予珩也不是个不能入眼的臭男人,先答应了再说,后面见招拆招。说不定他哪天忍不了了,就拉着她去离婚了,这也说不准。
咚咚咚
韫韫,是不是不舒服呀?
岑幽兰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何纾韫就此打住了所有乱纷纷的念头擦了擦手从里面打开了门:没有不舒服,阿妈。
那就好,上桌吧,吃饭了。
一桌的美味佳肴,何纾韫却食之无味,潦潦草草的动了两下筷子就放下了。两家长辈看着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大中午的就开了两瓶白酒助兴。柏予珩话不怎么多,只是默默听着他们聊天偶尔被拉出来陪个酒。
两人坐在一起俨然是生疏的尴尬气氛,明明幼时是那么的亲密无间,谁都知道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有柏予珩的地方,必定能看到他的小尾巴妹妹。这身份的转变让他们的关系骤然降至了冰点,连正常的交流都无人敢率先开口。
这顿漫长的饭吃到了尾声,柏少安喝的满脸通红搂着何鸣坤的肩膀指了指柏予珩:予珩!以后一定要照顾好韫韫,每天接送她上下学,在学校里不能让她受委屈,知道吗?
是,我会照顾好她的。放心吧,爸。柏予珩很自然的应承下长辈的叮嘱。
岑幽兰端着汤圆上桌,打了打柏少安的胳膊示意他少喝点,转脸笑脸盈盈的给何纾韫盛汤圆:我给你们请了个阿姨,上周她去把家里打扫了一下。那房子啊,就靠着你们的新校区,晚上回去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回头跟妈说,我去解决。
又是个一提就头疼的事。秣陵大学的新校区建成了,何纾韫就读的美术学院校区被规划走了,原本散落在一南一北的两个旧校区全部都搬到白宣山新校区去了,何鸣坤还给她办了走读证。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俩以后不仅要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上班的地方就是她要上学的地方。简直是想要都逃不了,根本不可能有独立空间了。
何纾韫彻底蔫巴了,今晚必定是要跟柏予珩去新家的,明天一早就要上课,白宣山离部队大院和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