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来到底叫萧时秋有些受不住。
他腿一软,整个人又跪在了萧瑾蘅的面前。
“哈哈哈,四哥!别急……”萧时秋呕出口血,手脚并用地将自己转了个身,倚靠在粗重的铁链上;而后抬手,点了点被萧瑎拦着的沉照溪;“你们可以先把皇姐带走,我要同她讲话。”
萧瑎指着他,刀尖还滴着血;“我去你大爷的!”
“四哥!皇姐快没气了,耽搁不起。”
“我跟你走。”
“沉姑娘!”
见到这副情形,萧时秋轻嗤一声,随后从怀中掏出那锁链的钥匙扔给萧瑎。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再看上萧瑾蘅几眼。
这举动当真叫沉照溪恼了,她抽出萧瑾蘅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遗落在营帐中的佩剑,架在萧时秋的脖子上。
“说吧。”
萧时秋满不在意,甚至还刻意将脖颈朝那剑刃上凑了凑,顿时压出了血色。
“手别抖啊~嗯?你觉得你赢了吗?”
“有什么就说。”
此时沉照溪眼前挥之不去的尽是方才萧瑾蘅的那副模样,她的确起了杀心。
“这一路上皇姐躲躲藏藏同你厮混了这么些天,你很得意啊……是不是?”萧时秋用双手握住剑刃,向沉照溪步步紧逼;“皇姐好喜欢你啊,整日在朝上被谏官那般明嘲暗讽也要护你官途。”
面上的决绝有了丝裂痕,沉照溪抿着唇,仍旧死死盯着他。
“你赢了我又如何,百年之后不能与皇姐合于一坟,千年之后你只是皇姐诸多臣子中的一个。没有人能记得你们这份情。”他终于松开手,整了整衣襟;“而我萧时秋,危及了她的性命;提到她,总会想起我的。”
沉照溪极力克制着自己胸腔内翻腾的恨意;“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至于你的命,等阿蘅醒来让她处置。”
她说完,便逃似的收剑匆匆走了。
“哈哈哈!沉照溪!别装!你怕了!你怕了!”
萧时秋坐在镜前,端起手边的烛台,用火苗燎着自己的眉眼。
不多时,他将烛台推到,口中断断续续地哼着小调,蜷在地上,任由整个人被火焰包围。
“皇姐呐皇姐……为什么,连我的名字都记不得……为什么……不能同小时候的那次一样,肯哄哄我呢……”
他的生由不得自己。
还好,死总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