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定风额头青筋直跳:“那也不能三更半夜唱歌!”
“唱歌怎么了?仙人哥哥就爱听我唱歌,他还夸我呢!”阿花委屈。
戚定风很怀疑,阿花口中常常提起的“仙人哥哥”必定是个来路不明的半吊子,听起来太不着调了,睁眼说瞎话也不能这样。
“睡觉!”他强硬的按住还想挣扎的少年,将他桎梏在自己的床榻上,替他压好被子,然后一个人打地铺。
不把阿花弄睡着,他实在没法枕着那难听至极的歌声入眠。
阿花挣动了片刻果真睡着了,还打着轻微的小呼噜。
戚定风很满意,躺在地铺上闭眼入定。
然而仅仅隔了两个时辰,阿花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精神抖擞从被子里跳出来。
戚定风起身:“又怎么了?”
“我要打鸣!”
阿花神清气爽,“太阳要出来了,本鸡药报时!”
戚定风:“……”
距离日出还有足足一个时辰,他打得哪门子鸣?
山鸡篇
三十七
戚定风一介武人,出身武将之家,打小就勤学苦练熟读兵法,可也没谁教他该怎么养鸡,更不知道喝醉了的阿花就是隻撒欢的斗鸡,精神极好,还非得打鸣。
他万分后悔当初为何点头同意让他留在军营,实在很能闹腾。
第二天操练结束,阿花神采飞扬的跑来,手里还捧着几个窝窝头,兴奋道:“将军将军!这个真好吃!!!”
戚定风一夜没睡好头疼的紧,转眼又看到这位小祖宗,沧桑的叹了口气:“你多吃些。”
军中条件艰苦,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窝窝头大家伙都吃得脸发绿,唯有阿花当个宝贝,一顿能吃百来个,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厨子愁眉苦脸的来找戚定风告状:
“将军,那小东西也忒特娘的能造了!俺起早贪黑弄的那点子窝头,还没凉透就进了他的肚子,照这样吃下去,俺们就要饿死了!”
戚定风放下手头的书,略略沉思后道:“后方粮草何时到?”
“听说还有十来天呢。”厨子说到这里就忧心,“本来还指着这点子窝头撑个几天……”
戚定风眉头蹙了起来。他并不是因为阿花吃多了点窝头生气,事实上那点子东西还不至于吃穷一整个军队。只是朝廷补给迟迟不到,他每每上书催促,那边总说粮食吃紧一时凑不出那么多,一直拖了两个多月才发下来。
“罢了。”戚定风揉揉眉心,“那点东西本来也不够,我待会带些人出去打猎。”
阿花此时走了进来,他耳聪目明,在外头都听得差不多了。他不晓得自己吃得这点子窝头竟然是那么多人的活命口粮,又见戚定风为难,立刻就愧疚了起来。
“我有办法给你们搞吃的!”他拍拍胸脯保证,“你们就放心吧!”
戚定风眼皮子一跳,刚想问他有什么法子,可转眼间阿花就跑出了帐子,速度快到肉眼及不可见。
下午的时候戚定风带了一小队人手进山,彼时正是盛夏,林子里能见的动物不多,他们便守着池塘守株待兔,一下午也隻猎到了数隻野隻兔子,还有十几条蛇。
虽然不算丰收,好歹也不是空手而归,戚定风回来的路上还顺手猎了一隻小鹿,今晚的吃食是有了。
回到营地,才刚进门就有人喜气洋洋的来报道:“将军!我们有吃的了!”
戚定风往里一走,果然看到营地正中央停着一辆车,里头堆满了米面粮食。厨子笑得牙不见眼:“全是好东西,那米面都是白花花的!”
阿花骄傲的走过来,昂首对戚定风说:“怎么样?我说话算话!”
戚定风若有所思,拉着他进了帐子,脸上全不见半点喜悦。
“这些东西,你是打哪弄来的?”
阿花一愣,旋即回道:“当然是抢来的啊!”
戚定风面色一沉,语气多了几分责备:“抢?你这与山贼有何不同?”
“我们驻守边关,打得是大齐的旗帜,护得是天下苍生,求得乃万民安宁,行事更要对得起自己这一身盔甲。”
“你既已参军,就是我戚家军的一员,又怎么能用这种不入流的卑劣手段?”
阿花被他一顿批评,也有点生气:“可你们不是要饿死了吗!?都要饿死了还管这些?”
“我知道,你们凡人脆弱的要命,随随便便就能死,难道你想死吗?”
戚定风见他理直气壮,本来心中涌出的怒火也瞬间消散了。他都忘了,这是个未开化的小妖,能懂什么礼义廉耻,说这些他压根就不能理解。
“罢了,我回头慢慢教你。”戚定风无奈的说,“这些东西你打哪来的还回哪里去,我不能吃这些东西。”
阿花委屈极了:“为什么啊?”
“因为这是不对的。”戚定风正色道,“你想过没有,这或许是别人一年的口粮,又或许是某位商人辛苦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