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
发,虽他在众人间权位最高,但都知道他为武将,不通音乐,所以并不意外他的沉默。
薛宜宁回到宴席上。
今日能回娘家,能与临川先生合奏,她这一年都心满意足了。
一时连喝酒都多了几分兴致。
待宴席结束,纪家父子连同媒人、临川先生,都一起离开,骆晋云倒没说要走,薛宜宁便与母亲一同去妹妹房中说话了。
母女三人说了好一会儿,直到萧氏看着有些疲乏,薛宜宁便劝她去休息,自己也回房去坐一坐。
问了丫鬟,丫鬟说姑爷早一会儿说酒后头疼,被送去她房中休息了。
薛宜宁到房中时,骆晋云并没有躺着休息,而是坐在床头,翻她那本《神怪志谭》。
她心头泛起一阵尴尬。
这书里面香艳旖旎之处太多了,纵使早就被他知道她看了这书,却也依然无法承受他当着她的面翻这书。
薛宜宁走到床边,关心着问他:“将军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要。”骆晋云说着,又翻了一页。
她忍不住道:“这书不雅,将军不如看些别的。”
骆晋云回道:“听来名气大,我还道多大胆,却也不过如此。”说着,将书扔到床上。
薛宜宁将书拿了,在书架前看了看,将书放在了最下一排看不见的地方。
骆晋云在床头笑起来。
薛宜宁回头见了他嘴角的笑意,微偏过头,随后问:“将军可要喝醒酒汤或是茶?”
“不用。”他淡声回。
又问她:“你院中种了那许多花,怎么在家里不见你种花?”
薛宜宁默然半晌,回:“不过是以前未嫁,闲来无事。”
他见房中桌上也插着几只蓝色的什么花,用清水养着,平时这屋子空着,自然不会插花,正是因为她来,才备着这花让她来房里休憩,可见是薛家人知道她爱花,才会如此。
便说道:“你若想,也可以让花匠在金福院种些花。”
薛宜宁应了一声,向他道谢。
他又问:“这是什么花?”
薛宜宁看向桌上的花,回答:“鸢尾花。”
骆晋云继续道:“你外面那几棵藤蔓的红色花呢?”
“那是凌宵花。”
他回道:“名字倒是贴切。”
又问:“屋角那棵白色的花?”
“落新妇, 园中养的不多,算是野花,以前在郊外见了觉得好看, 就挖了回来。”薛宜回答。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这些东西有了兴趣,问起这么多, 但他问了,她就细细回答。
骆晋云倒不是真感兴趣, 只是见到了, 觉得倒也别致,问她,却没想到她如数家珍,每一样都知道。
她有许多他不知道的地方, 也不愿在他面前表露。
但那又如何, 他就要把她层层剥开,看个明明白白。
薛宜宁闲着无事,才与临川先生合奏, 临川先生临走又说有一只新曲,想写好了先给她试试, 她心中欢喜,一时来了兴致, 便有了心思捣鼓她那些茶具。
于是让丫鬟提了炉子来,摆开茶具, 准备给自己点一杯茶。
京中茶艺,分为点茶和分茶,点茶重在茶味, 分茶也叫“茶百戏”, 在茶上作画写诗, 重在赏玩。
薛宜宁专精的是点茶,因为她更喜欢品味茶香茶味。
她在做茶时,骆晋云已经从内室移到了次间,就坐在茶桌边矮榻上盯着她看。
她知道他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却还是问他:“将军要喝一杯么?”
“自然。”骆晋云回,语气中颇有一副“我都坐这儿看了半天,自然是要喝茶”的意味。
薛宜宁记得他刚才明明是不要喝的。
却也安静着,将第一杯茶递给了他。
骆晋云喝了两口。
味道与沏茶极不相同,还有些让他不习惯。
只是亲眼看着她一步步将这茶做成,似乎每一口都多了一分别的味道。
他倒耐着性子,将茶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