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将军这样的人,自然不愿再嫁别的男子。
“那眼下夏姑娘是想如何?”他问。
夏柳儿沉默片刻,柔声道:“我想看看,若我真要死了,将军是不是有一点儿在乎我……”
长生一惊,立刻问:“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夏柳儿连忙回道:“你别担心,我是说,我想看看,不
是真要去死,只是这事还要求你帮忙,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长生见她哭,很是心疼,就问:“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
邱妈妈悄悄到金福院,见了薛宜宁,轻声道:“夫人,有件事我想着告诉您的好。”
她没想到自己倒真坐稳了周嬷嬷的位置,心中十分欢喜,对薛宜宁便越加忠心起来,几乎和金福院这边的陪嫁妈妈一样死心塌地起来。
薛宜宁问:“邱妈妈是有什么事?”
邱妈妈说道:“刚才我经过和正堂后面的水塘,见夏姑娘和长生在芦苇丛后面说话,我听夏姑娘说让长生帮她,后面两人就压低了声音,听不真切,但隐约能听到他们提了好几次将军,又说不可让其他人知道之类的。
“那感觉,像是要伙同长生使什么计,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夫人的好,后面若有什么,也有个防备。”
薛宜宁知道夏柳儿那边是有了什么事,要不然她不会昨天过来这里哀求,今天又去找长生。
她向邱妈妈应道:“要多谢妈妈来告诉我,我明白了,后面会留心的。”
说着,让子清给了邱妈妈几百文赏钱,送她离开。
薛宜宁想着夏柳儿与长生两人,觉得长生也不是傻子,再怎么样,绝不会伙同夏柳儿一起来陷害自己。
而夏柳儿真要害自己,也不用拉上长生。
他们又提起骆晋云来,莫非针对的是他?
可长生当然不会去对骆晋云不利。
那只有一个可能,夏柳儿要长生帮她争宠,或是其他什么得骆晋云欢喜的事,就像让长生来金福院禀报她生病一样。
不过是小事,薛宜宁不打算和骆晋云说。
不沾上,便与自己无关,沾上了,倒给她惹许多事非。
翌日一早, 薛宜宁与骆晋云两人前去薛家。
骆晋云在垂花门前看见了她,发髻间珠翠满堆,流光溢彩, 一身丁香色绣缠枝莲襦裙,却不是平时常穿的大袖, 而是京中新流行的窄袖。
比之大袖,这窄袖襦裙少了几分妇人的雍容华贵, 多了几分少女般的轻快明丽, 加上她身形玲珑纤细,十分适宜这窄袖,行止间,竟是另一番风采。
只要回娘家去, 见她挂念的人, 她才会细心打扮,而不似是骆府,哪怕他当初自边关回来, 也没见她花这些心思。
骆晋云收回目光,沉默着到门前去, 上马。
薛宜宁静坐在马车内,忍不住将身边锦盒打开, 又看一眼里面放着的那只点翠凤簪,是等一下要送给妹妹的。
今日骆晋云没有说要早些回, 她大概能在娘家多待一会儿吧……
只是纪家人应该在午后就走了,骆晋云向来不喜欢薛家,估计也要一同走, 那样她几乎没有同母亲妹妹说话的机会。
她叹一口气, 将锦盒合上。
小半个时辰后, 马车到薛家。
早有薛家门房和薛少棠迎了出来,薛宜宁也自马车上出来,敛着衣裙探身出车帘时,却见骆晋云自前方过来,在马车下朝她伸出手。
这条街,是以前京中名门聚集的一条街,如今也仍是繁华之地,往来不只有薛家人,还有其他熟识的人。
骆晋云能在马车下接她,便能显示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她感激骆晋云能给她这样的脸面,伸出手,将手放在了他手掌心。
骆晋云捏住她的手,将她牵下车。
这样的感觉,有些陌生,有些新奇。
明明早在床上行周公之礼,做那最亲近之事不知道多少次,却好像是第一次牵她的手。
小小的,软软的,柔若无骨,却又比他的手凉上几分,让人想就这么一直握着,直到将它握得和自己的手一样暖。
薛少棠从内口迎了上来,他松开了手。
薛少棠拱手道:“元毅事务繁忙,难为你与妹妹跑这一趟。”
骆晋云轻笑:“幺妹今日大喜,我们这姐姐姐夫自然要来恭贺,况且岳家那几坛青梅酒我犹爱,今日又能来蹭上几杯。”
薛少棠连忙说:“元毅与我想到一处了,那酒我也钟爱,父亲平日舍不得拿出来,今日你们过来他自然要拿,我也能跟着沾些福,今日便与元毅好好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