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遭遇叛军,既是为了吸引其他几卫免得他们去救我,也是为了利用金吾前卫几千人的性命演一出苦肉计,洗脱你身上的嫌疑。”
戚瑾:“你要栽赃我,自然有你的理由。”
陈敬宗:“我只是为了让你死得明白,栽赃还要请别人裁断,太麻烦。”
说完,陈敬宗拎起一个酒壶,从戚瑾身边开始,朝一侧洒去。
戚瑾闻到了浓烈的桐油味!
他心头猛缩:“你要杀了我?”
陈敬宗:“不是我杀你,是孙福,他早就对你怀恨在心,为了家人不敢揭发你,如今许氏与人偷奸,那两个儿子也未必是他的种,他被我言语一激,也就想开了,你死了,他去官府自首,既能揭发你的罪行,自己也可以得到解脱。”
戚瑾:“你就不怕他禁不住锦衣卫的审讯,招出你来?”
陈敬宗笑,扔了空酒坛,继续洒另一坛桐油:“我会告诉他,那两个儿子确实是他的骨肉,那时,你猜他会不会背叛我?”
戚瑾仿佛第一次认识此人一般,死死盯着陈敬宗。
陈敬宗却没怎么看他,洒完桐油,他提起屋里唯一一盏灯笼,退到那扇破门外。
这时,陈敬宗才认真打量戚瑾一眼,笑了笑:“忍了你三年,今晚终于可以结束了。”
戚瑾:“你敢!雁过留痕,你能查到他们两个,我死了,娘娘震怒,命锦衣卫彻查,锦衣卫自然也能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你头上!”
陈敬宗:“你还是太小瞧我。”
说着,他举起灯笼。
眼看他就要松手,戚瑾全身一扑,跌倒在地,当他抬头,曾经不将陈敬宗放在眼里的那个尊贵的侯府世子仿佛消失了,只剩一个想要活命的窝囊男人。
陈敬宗似乎被他的狼狈取悦,微微放下灯笼。
戚瑾眼里布满血丝,眼泪也滚了下来,哀求道:“陈敬宗,你我并无深仇大恨,我只是太喜欢华阳,太嫉妒你,那晚才一时鬼迷心窍!那一战后,我彻底怕了,也后悔了,再也不敢肖想华阳半分,不然我也不会宠幸通房生出三个儿子!陈敬宗,现在你手里握有两个人证,我更不可能再做什么,只要你放了我,我自愿调去边关,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如何?”
陈敬宗沉默。
戚瑾:“你好好想想!杀了我却将自己置于险地,如我一般终日惶惶,一旦被发现便沦为罪人,连累家人也伤了华阳的心,值得吗?”
活着才有翻盘的希望,今晚他必须打消陈敬宗一把火烧死他的念头!
在戚瑾苦苦哀求的目光中,陈敬宗灭了手里的灯笼。
戚瑾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唯有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
就在他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的这一刻,陈敬宗身后黑漆漆的堂屋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很快,戚太后、元祐帝同时出现在他眼前,前者眼眸复杂,后者怒气滔天。
戚瑾:……
元祐帝非常愤怒。
他以前很喜欢戚瑾这个表哥, 哪怕戚瑾身上有些文官常见的虚伪,元祐帝也只是偶尔腻味,其他时候依然欣赏自家表哥的文武双全。
三日前, 陈敬宗单独见他,说出当年陈敬宗对戚瑾的怀疑, 以及他耗费三年终于寻到的两个人证。
元祐帝不愿意相信,可陈敬宗没有陷害戚瑾这种大罪的动机,更何况此事还关系到金吾前卫死去的五千多名将士,面对陈敬宗的言之凿凿,元祐帝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唯一的顾忌, 是母后那边。
陈敬宗说, 如果无法让戚瑾亲口承认, 他甘愿受罚。
元祐帝便去找母后了。
让元祐帝意外的是, 母后并没有为陈敬宗的猜疑震怒,只是神色凝重地让他们安排, 她会配合。
于是就有了今晚陈敬宗将昏迷不醒的戚瑾带进冷宫, 再安排一只狗在远处吠叫假装他们位于城外村舍, 降低戚瑾的戒备。
“为了一己私欲残害同袍,如今事情败露, 你竟然还想调去边关, 你也配!”
元祐帝走到戚瑾面前,一脚踹在对方胸口。
他想骂得更难听,可惜少年皇帝从小缺乏锻炼这方面口才的机会, 只能全力踹戚瑾一脚来发泄怒火:“朕若用你驻守边关, 你便敢勾结边国连朕也卖了!”
戚瑾倒在地上, 视线扫过站在元祐帝身后的姑母, 冷笑一声, 不再说话。
如果只有陈敬宗,他会试图寻找生机,发现姑母、元祐帝也在,戚瑾便知道自己没了活路。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除了淡淡瞥向戚太后的那一眼,戚瑾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元祐帝,更不会再向陈敬宗低头。
戚太后被侄子的那一眼伤到了,如同得知儿子不愿意陪她吃饭的时候。
她是严厉,也的确为了儿子太子地位的稳固而狠心断掉侄子爱慕女儿的念头,可她仍然关心侄子,仍然在其他方面尽量弥补。
没想到侄子竟然偏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