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亲,为了三哥三嫂,我不介意去跪,只是如今我也成家了,我不想再让公主看不起,所以还请三哥写个字据,言明是你托我进的山,免去我的后顾之忧,这也是为了我与公主的夫妻和睦。”
陈孝宗:……
老四这话说的,怎么还带拐弯的,还不止拐一下?
陈敬宗看看天色,道:“三哥若同意,你现在就去写字据,我在这里等你,三哥若不想写字据,这话就当咱们没说过。”
说完,他等了等,见兄长犹豫不决,这就要走。
陈孝宗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
陈敬宗平静地看过来。
陈孝宗知道,他被这个看似粗野无城府的弟弟坑了。
今晚他既然为了妻子来求四弟帮忙,如果因为一张字据就放弃,刚刚的情深义重顿时成了笑话。
可如果写了字据给四弟,将来东窗事发,被父亲罚去跪祠堂的人就变成了他。
父亲才不会管妻子是不是半夜抽筋,就算情有可原,罚还是要罚!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他能无视妻子的委屈吗?
明确自己会如何选择的陈孝宗,笑了,拿手点了点兄弟,摇头道:“你在这儿等着。”
一刻钟后,陈孝宗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陈敬宗展开字据,就着灯光仔细看过,确定三哥没有在字眼里耍滑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三哥倒是体贴。”
陈孝宗叹气:“只盼你行事谨慎,千万别叫父亲抓住。”
陈敬宗:“我尽量。对了,以后猎物带回来,我会叫丫鬟来知会三嫂,届时再请三嫂派个会厨艺的来这边烹饪。公主很重规矩,怕是不肯让她身边的丫鬟在这期间沾荤腥。”
陈孝宗很想问问,如果公主真的不屑,这两天的鱼与鸡都是老四亲手做的、吃得独食不成?
可老四根本不承认他偷腥,有些事只能心照不宣,再说,公主的丫鬟,只伺候公主也是天经地义。
兄弟俩密谋完毕,各自回家。
陈敬宗在内室找到了已经坐在床上的华阳。
“怎么去了这么久?”华阳随口问。
陈敬宗坐到床边上,将袖子里的字据递给她。
华阳狐疑地接过来,看完之后,她无法理解地看向陈敬宗。
陈敬宗笑了笑:“有了这个,以后咱们想吃就吃,真出了事,也有三哥替咱们顶着。”
这对华阳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不由地笑出来:“你怎么做到的?”
陈孝宗可是名副其实的探花郎,陈敬宗一个粗人竟然能诓得了他?
陈敬宗并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三嫂怀孕,拿捏了他这个短处,他只能答应。”
华阳听了,再看看探花郎清风朗月的字迹,难掩羡慕:“三哥对三嫂真好。”
文人最重名声,陈三郎为了妻子,甘愿将把柄送了出来。
倘若母后赐婚时陈三郎还没娶妻,她嫁的是陈三郎,夫妻和睦,哪还有那么多闲气可生。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冷嗤,手里的字据也被人抢了过去。
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了出来,华阳难免讪讪,装困般拉起被子,背对他躺好。
“进山的是我,打猎的也是我,美名倒是全被他得了。”
嘲弄入耳,华阳眨了眨眼睛。
好吧,陈家四郎也挺好的,陈三郎疼爱妻子还需要寻兄弟帮忙,陈四郎直接就把鱼啊鸡啊以及三包零嘴送到了她的桌子上。
罗玉燕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是想吃点肉,竟连累丈夫送了一张字据到小叔陈敬宗的手中。
“我不吃就是了,你为何要写那字据?”
夜色如墨,罗玉燕坐在床上,懊恼无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没有字据,他们还不敢太放肆,偷偷摸摸地吃几顿就罢了,现在有咱们帮忙顶锅,他们倒是毫无顾忌了,反正闹大了父亲罚的是咱们。”
陈孝宗笑着看她:“老四没有恶意,无非是想拉咱们下水,叫咱们心甘情愿地保守秘密,顺便大家一起偷腥,谁也别笑话谁。”
罗玉燕嘟嘴:“你还替他说话!他真把你当兄弟,会这么为难你?”
陈孝宗:“这算什么为难,我替他保密,他把辛苦打的野味儿送我,很公平。”
罗玉燕就是不高兴:“野味带回来,还得我派丫鬟去那边烧饭,公主倒是装得清高,我却递了实打实的证据给她,这辈子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陈孝宗还是笑:“那是公主,怎么,你还想在公主面前摆嫂子的谱?”
罗玉燕赌气地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老替他们说话?”
陈孝宗坐起来,一手抱住她,一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腹部:“事已至此,何必计较那么多,我只盼着你吃得滋补些,娘俩都养得好好的。”
罗玉燕的眼中就露出慈母的温柔来,无奈道:“要不是为了这孩子,咱们也犯不着丢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