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边有我,晚间没你的事了,隔壁住的是书院医女,已经给你准备了卧房,奔波一天,去休息吧。”
萧齐几句话就打发走了孟可舒,直接坐在魏怀恩的床尾把手往她的被子里伸。
未着罗袜的足踝被他冷不丁捉住,魏怀恩再想不理他也绷不住表情,一边蹬他一边想收回脚来:
“放手!登徒子!”
“好,好,我放。”
没想到这一次萧齐居然极其听话,说放就放。干脆利落地收回手后他就端正坐好,气得魏怀恩接着想把他往地上踹。
“下去,谁让你坐这了?孟小姐在这待得好好的,你凭什么赶人家?谁要看你?”
“殿下,别踢了,您真想让奴才坐在地上陪您吗?奴才的脚还没好全呢。”
萧齐坐得稳稳当当,但是嘴上说得像是被魏怀恩欺负得多惨一般,总算让魏怀恩胸中憋着的被他赢了一城的郁气散了不少。
“怎么早没看出你这人这般无耻还会做戏,见了阮雁一面回来就能变个人?”
魏怀恩收回腿,还是顾念着他没好全的伤脚,向床里让了让,好让他能把半条腿搭在床沿。
这不动声色的怜惜让萧齐背后的狐狸尾巴都要翘上了天,干脆得寸进尺半趴在她身边,眯着眼睛回道:
“什么都瞒不过殿下,连奴才去见了谁都能了如指掌。”
刚展开上官鹿鸣的密信的魏怀恩空出一只手戳了戳萧齐的眉心:
“少来,这书院里你能说上话的有几个人,何况你一去这么久,不是阮雁,难道是给你做拐杖的老木匠?”
萧齐牵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嗤嗤”地笑,但就是不说此番去见阮雁是为什么。
魏怀恩看完了上官鹿鸣的信,发现萧齐还没有说的意思,垂下眸子和他对上视线,主动问道。
“你同他说什么了?”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萧齐竟然没有一五一十地回答。
“可以不说吗,殿下?”
他坐起来,与她十指相扣着看向她。
“什么?为什么?”
魏怀恩根本没预料到他会这样说,一双杏子眸眨动好几下,一瞬间像是林中不知危险的小鹿。
“奴才不可以有自己不想说的事吗?殿下的事已经这么多了,为什么一定要听奴才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萧齐垂下眼睫,看似如往常调情时一样自如地啜吻她的指尖,其实心跳忐忑不定,不知道她会怎么反应。
他与阮雁之间说了什么,绝对不能告诉她。
虽然阮雁不会说,但是萧齐却不想在她面前撒谎来让她安心。
一个谎言出口,就会有第二个,第叁个,成百上千的谎言需要互相帮衬,直到他这个人在她面前半点真面目都无。
“殿下难道还不相信奴才永远都是一心为您?”
他抬眼觑着她的神色,并没有发现她的不满。
魏怀恩只是很意外。
“你今日怎么了?”
她难得搁下正事不管,抽空关心起他的情绪来。
萧齐的脸被她温柔捧起,与她额头相抵。
“你在不开心吗?”
“没有。”
这样贴近,他不费什么力气就吻到了她的唇瓣。
“我今日很奇怪吗?”
“有一点。”
魏怀恩点点头,仔细端详他的神色。
萧齐一动不动任她打量,心底反复念着一句话来催眠着自己:
我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不算错。
但是他的殿下就是这般敏锐,即使他只是下定决心,即使他只是寻了阮雁商讨了些不宜被她知道的事,她就能发现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不对劲。
怎么办,他觉得他的殿下,他的怀恩已经爱他太多了,甚至让他好不容易下定的狠心都松动了。
她的眼眸中全是他,她真心地想要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抱歉。
“怀恩,你想多了。”
萧齐抬手揉了揉魏怀恩的太阳穴,坐到她身边帮她舒缓着头上穴位。
“别总是把自己逼这么紧,你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我只能尽量帮你分担一些。你今日都没歇过,等下喝了药早点睡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