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都在整理查阅卷宗,从几年前可能跟这个帮派扯上关系的案子开始查,大到孩子女学生失踪案,帮派争码头火拼死了多少人,小到那家失窃,那家和那家少爷抢女人打砸了舞场戏台,一件也没落下。
等三白叫他来吃晚饭,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这一下午收获不小,温堇疏心情难得不错,他迈着步子往小公寓走,刚走没几步就想起了家里的南初,转道就往家走。
天色不早了,他没叫家里司机来接,就在门口拦了辆黄包车。
车夫跑的不慢,却也比不上汽车的速度,温堇疏就坐在车上发呆。
这车夫年纪和南初差不多大,却长了一身的腱子肉,小腿蹬直有力,提溜提溜跑的飞快。
温堇疏胳膊撑在腿上,手托着脸想,到底为什么要带南初回家呢?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要是每回案子都把这些苦主,可怜人带回去,那温家估计现在就成善堂了,但南初是不一样的,要说哪里不一样呢,温堇疏也不知道,大概是从南初在他掌心写下名字的那会儿起吧。
温堇疏回到家,云姨猜到他会回来,专门给他留了饭,灶上还煨了豆腐炖的老鸭汤,火候正好。
温堇疏没先吃饭,他看了一眼楼上,问道:“南初呢?没吃晚饭?”说着,人就往上走。
“哎,哎,人睡着呢。”云姨连忙拦他。
温堇疏已经走到了门口,推门望进去,小孩儿就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来,脸色雪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温堇疏皱眉:“他一直睡到现在?”
云姨追了上来,脚步放的轻缓。
“从少爷走了就睡,到现在都没醒,我叫人吃晚饭的时候才发现是发烧了,我叫陈医生来看过啦,陈医生说是身体里还有炎症,喂了退烧药,说是没什么大事儿,今晚睡一觉,明儿一早就能好。”
温堇疏进去摸了摸南初的额头,吃了药,烧大概是退了,额头上的温度并不烫,他退了出去,轻轻的带上门,下楼去喝汤。豆腐老鸭汤炖足了火候,老鸭的咸味炖进了豆腐里,一口咸鲜,汤水清澈,上面撒了一把小葱花。
可温堇疏总觉得,这老鸭汤比不上中午炖给南初的玉米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