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周桥的老妈很快便开车把钥匙送了过来。等待期间,柏舒跟周桥坐在凉亭里玩五子棋,闲聊间倒也算是解开了一点误会,周桥向他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再偷看他了,他也很默契地没有在周桥老妈眼前多嘴提什么“偷窥癖”。
怎么说呢,在生活的压力之下,人们诞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怪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柏舒虽然自认心胸不甚宽广,不过对于这种“怪癖”,多少也算是可以理解。
回到家,电脑开机,刚一上线便看到甲方发来的新要求,打开一看,气得柏舒差点没当场爆炸。这尼玛开玩笑呢?好你个人物要大,主题要鲜明,颜色要靓丽,你他妈怎么不去把养猪宣传手册的封面撕下来复印呢!一群*****,有没有一点点正常的审美细胞?!
恨恨地丢开鼠标,柏舒去厨房倒了一壶冰水,连灌三杯下肚才感觉自己稍微冷静了点。
老板最近给他接了一笔大单子,是一个大型商场的系列广告设计,设计费很可观,但相对的,闹心程度也呈直线上升。
本来这几年他闲来没事的时候一直是去附近一家拳馆练拳,跟那儿的老板关系也还不错,但自打入夏以来,天热心躁加上工作烦人,他跟人对练的时候总是掌握不好力度,做不到点到为止,连着打跑了好几个陪练员;然后还有一次,因为一点小事跟馆里一个猛男会员干起架来,打得不可开交,差点没惊动警察。打那以后拳馆老板就把柏舒列入了危险人物名单,不仅一整年的会费悉数奉还,还特意拉着他的手给他介绍了附近一家高级瑜伽会所,只求他别再来自家作妖惹事。
柏舒脾气火爆归火爆,基本道理还是懂的,人家老板都摆出这个态度了,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去叨扰。
至于瑜伽嘛,据说能够修身养性、缓解压力?那倒还真可以练一练。不过瑜伽会所什么的就免了,他去参观过一次,里面基本都是女流之辈,为数不多的几个男性看起来也都古里怪气的,他一大老爷们儿,跟那里的氛围实在是不搭。而且他偷偷观察了一下,这个瑜伽吧,虽然据说效果很好,但是里面的一些动作做起来实在是太过娘气,让他在一堆人的目光下操练,他实在是有点放不开,还是买了教程和装备回家自己独自练习为好。
别说,自打练了这瑜伽之后,柏舒自觉心境的确有所改善。就之前那会儿,察觉到被那个黑高个儿偷窥的时候,他都没立刻拎棍子打上门去,而是硬生生的忍了快两周,绷着神经把手头的一个设计给彻底完工之后才找过去解决。这要搁在以前,别说两周了,两小时他都忍不了,不杀过去把那人揍出屎来他柏舒的柏字就倒过来写。
点上一支烟,柏舒对着夕阳吐出一口烟雾,心想,周桥啊周桥,你就谢天谢地吧,要不是爷最近锐意改性,哪能给你解释的机会?一早就扁成猪头了,也不存在今天的握手言和。冲动简单,理智难得啊,看来日后还得继续勤加修炼才行。
与甲方爸爸的斗智斗勇拉锯战在持续了十来天后终于是告一段落,柏舒顶着发乌的两个黑眼圈向老板指天对地唾沫横飞地抱怨了半个多小时,声称以后再也不接这个傻X公司的设计案了,真是见过死蠢的,见过固执的,没见过这么死蠢又固执又神经病又奇思妙想放飞自我的,给他们做设计,那非得是燃烧生命才行!
老板窝在皮椅里连连点头,一通是是是好好好,可劲儿地顺毛捋,末了又掏出一个大红包塞进这只炸毛猫的裤兜里,并承诺让他休假半个月以示安抚,才好歹算是送走了这尊大神。
哎,这年头,人才不易得啊。柏舒脾气是差了点,但胜在作品给力,工作态度也比较认真负责,愿意一直留在他这个小公司里干活就不错了,不好好供起来又能怎么办呢?
另一头,柏舒去银行查了查工资卡上的数字,心里总算是舒服了点,于是立即先下单一套新出的游戏卡带,然后又去吃了顿海鲜大餐,最后在电玩中心砰砰砰地扫射了一下午,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也。
晚上八点半,柏舒冲过澡,穿着小背心小短裤坐到瑜伽垫上,准时开始进入冥想。不知是不是今天下午玩得太兴奋的关系,他的思绪一时半会儿无法迅速平静,脑袋里乱糟糟地想东想西。
也不知道周桥那小子现在正在干嘛?那天在凉亭里解开误会后,二人互相交换了微信号,偶尔也会闲聊上几句,不过由于柏舒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几乎到了足不出户的境地,所以之后一直也没有能够再碰面。
想到这,柏舒按捺许久的好奇心忽然又涌了上来,于是下意识地,他偏过脑袋望向位于对面楼的周桥家的方向,定睛一看——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正敞着腿坐在藤椅上,看那姿势,似乎是一只手端着个什么东西凑在脸上,而另一只手向下置于两腿中间,正在有规律地进行小幅移动??
柏舒怀疑自己是看花眼了。且不说这小子之前拿老二发过毒誓再三声明自己没干过别的,就最近这段时间的接触而言,他觉得周桥不太像是干得出在露天阳台坦然打飞机的人啊?
不过谁知道呢,毕竟知人知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