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末世以来,即使是生活条件相对优渥的桃源,洗澡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寻常男人家不拘小节,周围又都是一帮子汉子,谁也犯不着避讳谁,捡个日头盛的晴天就跳进河里痛痛快快洗一通了;只是林殊身子特殊,是打死不敢这么干的,于是只能自己辛辛苦苦地一趟趟拎水回来,烧热了倒进浴桶里洗。
他这些天过得迷迷糊糊的,又是柳司明带来的噩耗(不过他坚信是对方在骗自己,还为此生了好一阵的气),又是自己突然如同女人一样来了月经初潮,又是那三个男人跟被自己辜负了的黄花闺女似的闹着要他“负责”、见面就成吵,他简直不知道哪个更让人心烦意乱了,更别提抽空留意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章遥是自不必说的,他到底资历深厚些,每日的搜查巡逻任务比寻常人要重得多,每每回来都已经累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草草洗漱后就抱着林殊
沉沉睡去了。林殊本来就睡得早,又要哄女儿睡觉,夜里觉轻,每天早早睡下后被带着一身清寒水气的男人怀抱惊醒一回,脑子晕乎乎得像盛了一盘子浆糊,要不是章家兄妹二人强势,派了人守在门外不许柳司明跟秦骞晚上过来骚扰他,他怕是连每晚爬上自己床的男人到底是谁都认不出来,便是有心要问,在半梦半醒间也想不起来了。
当然,除去章遥,他还剩两人可以问。柳司明跟秦骞再怎么说也是支撑桃源运行的异能者,本来就对章遥关起门来吃独食的行径大为不满,要是一直不让他们见到人,恐怕最后会闹出什么乱子,于是趁哥哥外出之际,章凌便也睁只眼闭只眼放两人进来。
柳司明的态度一直很古怪,似乎是因为前头那场过激的情事而怀有些微愧疚,又似乎对于林殊当初抛下自己跟妻子远走高飞一事仍怀恨在心,见不到人的时候他百般焦躁,几次都险些跟守卫打起来;等章凌迫不得已让他进门,见到林殊了,他又冷着一张天仙样的美貌脸蛋,嘴唇活似被人拿针缝上了,一个字都懒得往外蹦。林殊本来就对他心怀畏惧,又多少有些介怀他“骗”自己那件事,前几次等柳司明来了还低三下四地求过他告诉自己静华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柳司明要不是板着脸不说话,要不就是冷嘲热讽他几句“那女人嫌你累赘,早不打算要你了”之类的话。林殊天生就是个软弱的性子,眼窝子也浅,被这几句风凉话激得都快哭了,柳司明反倒像是来了兴致,不轻不重地捏着他这些天被养出来的一点脸颊肉调笑:“就你这动不动就哭的没骨气样儿还想着找老婆呢?女人才看不上你,乖乖给我当老婆好了。”
于是等到下一次柳司明再来的时候,林殊是打定主意不给他开门了,任由这惯常端着架子的美丽青年蹙着一双远山眉,在守卫的异样眼神与章凌毫不客气的嘲笑声中堪堪撑了一个小时,最终是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了。
相对还靠谱些的柳司明都不行了,林殊更是没把希望放在秦骞身上。在他心目中,秦骞还是当初那个“叔”长“叔”短跟在他后头乱逛的小屁孩,又仿佛一条刚刚长牙的热情小狗,随时都黏糊糊地舔主人一身口水。不过他后来被这长歪了的小崽子夺了身子,对方便越发朝着泰迪精的方向进化去了,每次见面说不了两句话就着急忙慌地要把他往床上带。之前没让秦骞得逞的时候他好歹还知道装乖讨宠,等一朝开了荤,便好似尝了肉味的野狗再也不能用馒头剩饭打发了,林殊稍有不从,就得被这性格差劲的坏胚子半强暴一般按倒了狠干一通,浑身骨头都要被那怪物样的巨屌捅碎了,往往一连好几天下面都痛得碰都不能碰,连被内裤挨蹭到都是一阵钻心的刺痛。秦骞年纪小,没什么自制力,兴奋至极了还要掰着他的腿硬把鸡巴插到子宫口里灌他一肚子浓精,等结束了根本连掏都掏不出来。林殊前几日刚被章凌用怀孕一事恐吓过,他自那天起就没好意思再当着章凌的面哭,自己偷偷掉了几回眼泪,心里头还惴惴着,实在被秦骞弄得怕了,便去求了章凌不许他们任何人再进来。
他摆出这么副要跟外头的野男人划清界限的架势,章凌哪里有不愿意的,而且这是林殊自己的意思,那两人再闹也没个由头,到底也是怕真惹得林殊生气难过,最后搞不好要把他推向那一直有意无意流露出正宫气势的章遥怀中,二人只得捏着鼻子强忍下了,最终是让林殊得了好几天的空闲。
以前日子还太平的时候,林殊就习惯每天上床睡觉前好好泡一回澡了,这要得益于有轻微洁癖症的妻子的熏陶。林殊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他是从偏僻乡下出来的,步入社会后又接连干些体力活儿,他因为身体缺陷而自卑,起初还暗自跟着那些邋遢成性的工友学,好像坚持一星期不洗澡、闷出一身臭汗味儿是件特别有男子气概的壮举,他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心也能从其中得到找补。后来遇到了静华,与静华相爱,继而坦诚自己的身体状况后,结婚当晚就被妻子好好教育“女人”更要格外注意卫生,尤其是私处的卫生状况。他不仅被妻子手把手教导着认识了自己躲避了近三十年的女性器官的构造,还被勒令每天都要端着小盆子仔细地清洗下身,而满脸严肃的妻子就蹲在他旁边,不管他再羞耻窘迫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