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身子壮实,生产过程又十分顺利,因此问过医生后,在医院待了三天就准备出院回家了。
在这三天里,宣云一直没有露面。连落在病房里的手机都没回来取,可能有备用机,并不着急,魏安便把他的手机带上,独自打包好行李准备去前台办出院手续。
魏安一向节俭,要按他以往的性子肯定是不舍得打出租的,不过这回毕竟是刚出院,身子还没大好,带回来的零碎东西又多,便只好叫了辆车送自己回家。
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到楼下就走了,等魏安艰难地拎着行李箱,一路气喘吁吁地走到电梯前后,又对着电梯门上贴着的一张通知犯了难:今日电梯维修,暂不开放。
他无奈地歇了一会儿,又拎着半人高的行李箱去爬楼梯。
家在八楼。魏安的身体又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走到六楼的时候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汗湿后背,眼前都有点发黑。一时不察,他脚下错了一步,连人带行李整个摔在了台阶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魏安都有点摔懵了,脑子里嗡嗡直响,过了好一阵才感觉到从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他嘶嘶抽着冷气低头去看,手肘上有一大片都已经青了,又疼又麻。再往下看,行李箱滚到了下一层,锁扣被摔开了,衣物用具什么的散落了一地。
今天有点倒霉啊。他闷闷地想,揉着手肘又起身去收拾行李。
等终于到了自家门前,魏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去衣兜里翻出钥匙开门。
“咦?”
钥匙插不进去。
灰头土脸、满身狼狈的男人呆了一下,举起钥匙又看了看,就是这个没错啊。他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怎么回事啊?
魏安没办法,只好把所有钥匙都试了一遍,可没有一个是能怼进锁孔的。他挠了挠头,心里纳闷极了,又抬头去看门牌号,是自己家没错啊。
这时,门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规律的脚步声,门锁一动,刚才还紧闭着的大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谁啊?”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魏安没说话,只顾盯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清丽美人发呆。
那人明显是个男的,个头极为高挑,比一米八二的魏安还要高一点,肩宽腰窄,双腿笔直而修长,活似个高级男装店展览用的模特。他蓄了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发尾松松束了一圈,随意搭在右肩上,面容极为清艳秀丽,唇红齿白,凤眼修眉,又兼冰肌玉骨,气质出尘,仿佛云中仙子一般,令人惊艳之余又心生敬畏,不敢轻易靠近。
魏安被这人的美貌震慑住了,竟不知不觉开始盯着人家看得入神。对方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嘴角绽开两个小小梨涡,更为这份脱俗的美貌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宛如一幅美人图忽然之间活了过来,眉里眼间都是香艳至极的春色。
不知过了多久,魏安才猛然回过神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慌张地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再次抬头确认门牌号:“对……对不起……?我是不是走错了……”
“毓凝!”一道兴冲冲的声音从美人身后冒出来,另一个双手捧着盘子的俊秀青年大步走过来,“你快来尝尝这个——”
只是在看清站在门外的魏安的时候,那声音便戛然而止,青年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都凝固了一瞬,过了好几秒才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再开口时已经平静了不少,隐隐带着一点不自在:“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不是还要在医院里呆两天吗?”
魏安看了看眼前这位绝世美人,又不安地望向对方身后,那位差不多消失了三天、名义上算是自己丈夫的青年,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里跟狂风过境似的,一片混乱。
美人这时候又笑了起来,音色脆亮如金玉相叩,语气十分温柔:“是魏安吧?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谁?
仔细看看,好像的确是有点熟悉。
【你怕什么啊?我又不是坏人,看你身材不错,愿不愿意给我当一回模特?】
眼前这张美貌夺目的脸,慢慢地同记忆里的那一张重合了。只是少了青涩,多了风情,竟比以前更加勾魂摄魄。同时,魏安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宣云消失的这几天、那天接到的陌生来电以及备注上的那个“老婆”,像是有一根长达十年的线自动穿引,把这所有的一切都串连起来了。
男人本来有些微深的脸色都白了白,张张嘴巴,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直到美人开玩笑似的再三催促,他才不得不低声回答道:“嗯……记得。”
行李箱刚才摔坏了,不能合拢,有些衣物之类的杂物放不下,他便抱在了自己怀里。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到家,现在在门口站了这么一会儿,胳膊都抱酸了,尤其是受伤的那一条胳膊,都微微地打起颤来。
白毓凝见他好像要抱不住了,便好心伸出一只手想扶他一把。
可是一见伸到面前的这只洁白无瑕的玉手,魏安便瞬间想起自己刚刚摔得满身泥土、又冒了一身汗的邋遢模样,不由有些自惭形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