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冰川,是一颗漂浮在茫茫宇宙里的流星,只会撞向他一个人的太阳,直至被火焰粉碎尘埃。
“不!”Nico惊恐地死死抓住沙发靠背,“你不能走!没有你,我不可能做到这些……”
“现在你可以了。”罗伊说,“这几周我几乎都不在,你也没有恐慌。因为你与这个世界的连接,已经不只是我了。”
Nico已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成为茫茫网络中的一个小小节点。一个人的一生会与无数个点相连,却少有从一而终。人们不断地相遇分离,分离后又有新的相遇。但从始至终,连接都不曾消失。
“为什么你不相信这只是个意外!”Nicolas破天荒地咆哮,“我承认当年来到这里,第一次看到《天使》,我就爱上了他。可后来我发现,我爱的只是那个角色,而安德烈是演员。如果只论形象,你比现在的安德烈更像十九岁的他——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他深吸口气,吸吸鼻子憋回泪水。“我现在想在一起的人是你。你很忙,我可以等你;天气不好,迟到也没关系;我和维多利亚聊天,是因为我们在谈视频合作。我想和你一起生活,罗伊。”
他是真的想做些什么。“可是,Nico,只有一个问题。”罗伊苦涩地看向电视屏幕,太阳光辉照不到这冰冷的房间,“如果安德烈回来,你会和他走吗?”
Nicolas怔怔望着他,沉默以对。
终于说出来了。罗伊心中忽然从未有过的舒坦。“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得不到安德烈。”他拿上包,暗红滴在白色地砖上,“对不起,但我希望自己结合的Omega,能真正属于我。我们,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转身走向大门,他等待着突兀的声音响起。罗伊刻意放慢脚步,不过几米距离,却漫长像一场电影。Nico会拉住他的,一定会的——
“你从第一天就知道我喜欢他,”Nicolas在他身后说,“为什么现在又不能接受?”
真是个好问题。
“因为那时的我只是感兴趣。”罗伊指尖搭在门把手上,“现在我真的爱上你了。”
直到关上门那刻,Nicolas没再开口。声控灯被震响,长长楼道里,暖和灯光拉扯唯一的影子。
“你够了!”
埃洛特扑上去夺下易拉罐。“再喝下去你会死的!”
杰西颠了两下茶几上空空的啤酒,“其实按这个量,乙醇中毒大概还要喝三听——嗷!”被埃洛特扇了一巴掌,他委屈地抱着一摞空罐丢去厨房垃圾桶。
“他竟然没拦我!”罗伊红着眼睛抓着埃洛特肩膀疯狂摇晃,“他是真想和我分手!”
同为Alpha,埃洛特拼命使劲才把他摁回沙发上躺着。“别哭了别哭了。”他接住杰西抛来的热毛巾,胡乱按在大男孩头顶,“吵架很正常,等两天气消了就好了。”他脑子不傻,这时候再说平常的风凉话,只是雪上加霜。
他和杰西今天本来正快活过男生之夜,两人捧着爆米花看球正议论起劲。原本预告今晚不归的罗伊忽然一脚踹开门,抱着楼下便利店买的12听冰镇就往茶几上砸。如果不是他俩眼疾手快接下,房东会让他们的钱包大出血。
还以为这家伙终于念起兄弟的好给他们带夜宵,忽然就扑进沙发哭得稀里哗啦。血混着易拉罐外的水珠向下流,滴在地板上晕开红花,两人吓了一跳。杰西还摸不着头脑,埃洛特一眼便明白因果,手忙脚乱指挥人去拿绷带。
“你都没止血就跑了?”杰西用绷带两三下将他整个手掌裹住。就算是小伤口,一路淌下来,场面也相当恐怖。便利店店员真的敢收他带血的钱吗?
“太痛了,”罗伊哽咽着,“我忘了。”
还有什么比心脏更痛?一直到楼下,四月咸腥海风吹上脸颊,罗伊才意识到他真的分手了。他再不用下班后和着城市拥挤的车流赶去海岸公寓,不用斟酌瘦弱青年一日三餐是否健康,也不用再看那些老掉牙的无聊爱情电影。
可他为什么一点也没觉得轻松。如果和Nico在一起很疲倦,离开也不快乐,他到底想要什么?
难以回答。越来越多的问题挤在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里撞来撞去,两种语言交替从嘴里胡乱蹦出。埃洛特摸了下他通红的脸,叹气示意已经无药可医,与杰西一人一半,将醉鬼扛上肩膀丢进狗窝。
仿佛有几天时间从生命中忽然消失了。罗伊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似乎从床上爬起来吐了几次,又被什么人拖回房间。埃洛特替他向公司请了假,罗伊预感到自己的位置非常危险。
Nicolas没有发来任何消息,他也横着心不说话。三心二意的人是Nicolas,他想要的只是一段专一的感情。难道这有错吗?道歉也该是对方开口。躺在久违的被窝里难得睡成一头死猪,他被杰西用力摇醒。
“有你的包裹。”杰西将东西放到他床边,“我先走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面单,欲言又止。罗伊迷迷糊糊地凑近看了一眼,忽然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