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轸站在颐禾殿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可惜,本应该享用美食的人并不领情。
少年孤零零的站在威严的大门口,笔直的身板和门口的侍卫形成对比,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就跟里面的主人一样。
陈轸提着东西又回到自己的宫殿内,梨花木的箱子摆放了好几个,里面全是太后命人送来的奇珍异宝。
虽然说是奖励陈轸打了胜仗,但其实就是为了拉拢陈轸,
方才那些侍卫都没有进去询问,就匆匆打断了自己的话,看起来倒像是主人不在里面,却还要营造出一种人在里面的假象。
能让楼子兰这样做的人可不多,能在宫里的,就只有一位了。
陈轸放下食盒,扫扫衣服下摆走出去。
御花园中,雍容华贵的妇人躺在贵妃椅上,她的指尖被花汁染红,一旁是摇着蒲扇的宫女。她的面容美艳无比,熬过了些许年头,也只是生了些细纹——这便是大梁的怀政太后,史上第一个自予封号的太后。
怀政太后半眯着眼看不远处穿着素红色锦袍的宦官,嘴里不清不楚地冷哼一声,一旁的大宫女连忙递上正剥好的柑橘,连丝儿都挑走了。
楼子兰已在太阳下站了半个时辰了,看样子,那老女人还打算让他站半个时辰。
楼子兰微微动了动酸疼的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其实他直接甩脸走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后续处理起来麻烦些。
怀政太后是掐着时间的,她清楚的知道楼子兰的底线在哪里,起码还能再站一柱香。
但她还没来得及享受,侍卫拦着的地方便传来一阵喧哗,她微微挑眉,让人去看是怎么回事。
是陈轸在外面闹。
怀政太后蹙眉,扬手让侍卫放陈轸进来,少年郎风风火火的床进来,举手投足间还是粗鲁极了,一点也不像皇家血脉。
他生疏地给怀政太后行了个礼,看也不看一边的楼子兰,但高大的身躯挡在楼子兰前面,却正好把太阳都遮住了。
怀政太后和陈轸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了,陈轸说话大都不避讳,他从小没学过规矩,说出的话也粗鄙难听,尽管是在感谢怀政太后送他的那些东西,太后却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没说几句就匆匆走了。
俗话说得好,屠夫也怕酸书生,陈轸目送太后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走,这才转过身紧张地看着楼子兰。
“千岁,你没事吧?”
楼子兰眼看着这小子气质一变再变,心里又起疑又警惕,明明腿都站僵了也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木着脸动了动脚腕。
可这一动就引发整个小腿都窜麻,楼子兰身形一歪,陈轸一直关注着他,连忙伸手将人揽住。
“放肆!”楼子兰怒斥一声,伸手推开陈轸,自己不稳地倒退了几步,狠狠地剜了陈轸一眼,“谁允许你碰咱家的!”
陈轸不吭声,两三步上前将人一把抱起,半搂着将人带到凉亭里,怀政太后方才还在这里坐过,满亭子的胭脂水粉味儿。
楼子兰皱着鼻子捂住嘴,陈轸将他放在石凳上,弯腰半跪着将人的脚捧起来揉。
“你!”楼子兰一声轻哼,下意识想抓着陈轸的头发将人扔出去,但他看见自己的人从远处赶来,于是只能恨恨地收回手。等到双腿不麻了,楼子兰才一脚踩在陈轸的肩膀上,用力碾了下去:“谁给你的胆子碰咱家!”
“是我的错。”陈轸抬头,仰视着楼子兰,眼睛里是楼子兰看不懂的浓稠感情,“请千岁惩罚。”
惩罚?楼子兰没兴趣地放下脚,靴子踏踏实实踩在地上,再怎么说陈轸也是帮自己解了围,他可不是是非不分。
“晨青。”
领头的侍卫听见楼子兰喊自己的名字,连忙半跪下:“是,千岁。”
“去查查颐禾殿里的太监婢女,凡是和太后有牵连的……”楼子兰眼里布满杀意,“都让他们消失。”
他帮梁怀王批阅奏折的事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出去,太后今日在御花园为难他,也是想让他把这个权利交出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颐禾殿的人,不,准确来说,是只有他身边的人。
他的身边竟然出现了叛徒!
晨青领了命令,正要撤退时,楼子兰让他把周围的人都撤了。
在场的只剩下楼子兰和陈轸了,陈轸还老老实实地站在角落,可楼子兰知道他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人畜无害。
楼子兰哼了一声,他的手摸索到腰间,抓住手柄用力一抽,一根缠绕在楼子兰腰间的鞭子被抽了出来。
那鞭子是皮鞭,油光发亮,可见主人平日里没有少鞭打人。
楼子兰没说话,手腕一动,直接一鞭子抽在了陈轸的腿上。
这一下可是动了真格,连衣服都裂开了。
陈轸却一声不吭,只直勾勾地盯着楼子兰。
楼子兰被他看的发怵,命令道:“转过去!”
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做什么都顺眼。
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