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好好地,陪您叙叙话,以慰师祖多年的相思之苦。”
齐欢忙道,哪里哪里、不用不用,可千万别难为唐突了佳人,但随即一转念,忙不解问道:“不对啊,你小子初来乍到的,又没什么修为,能有何妙法?又为何,不让我一同前往?”
餮心道:若是让你老头儿跟来了,我的身份岂非要暴露?
但面上,他自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师祖啊,如您所言,您老人家痴心苦寻了这么些年,尚且未能觅得其芳踪,我一介无能小徒,又能有什么通天本领?不过是跑跑腿、卖卖力气的苦差事罢了。我呀,打算漫山遍野,一处处地喊,一声声地求。兴许,那“山鬼”姑娘,能被徒孙这金石诚意所动,肯出来见您了呢?因而您呀,就踏踏实实在这儿歇着,耐心等着吧。如若真的寻着了佳人,您总不能是这幅打扮相会吧?总要摆足了架子,待徒孙通报一声,您再好好梳洗一番,打扮得跟昔时一样,玉树临风,才好让美人,对您高看不是?”
齐欢低头,看了看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连声道:“有理有理,还是阿铁考虑得周全……对,我可不能这副模样见她!”说着,他就急急忙忙冲进屋里,兀自梳洗去了。
齐魅与餮对视一眼,无奈耸肩,折眉一笑。唉,师傅总是如此神神叨叨,叫你看笑话了,不过,能这般轻易蒙混过关,真好。
片刻后。
“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这句问话,好生熟悉。
数月前,春暖花开之际,齐魅被餮蒙着眼,带到东山矮坡之上,去乘古松秋千的那一回,齐魅也是如此地问餮。只是彼时,两人初识,还要装模作样,两手之间隔个香囊,以避相触。
而如今,两人互明了心意,仗着这林深草长、掩人耳目,便趁四下无人,如胶似漆地牵在一起。手心贴着手心,心心相抵;双目望向双目,目含秋波。
与子携手处,遍踏游芳丛;镜山藏情处,与君共从容。
餮的脸上,挂着一抹明媚笑意,举目凝视前头芳径,娓娓说道:“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立船头摇桨,你坐舷边望月,那晚,我对你说过什么?”
“你说要把我拐跑,带我去天边……”齐魅的回答,含着春江花月的柔情,两人今日的如糖似蜜,是初见时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料见的。原来,心动叫人不能自已,情意,从此如潮升月落一般不可抗拒。
“哈哈哈,当时你还问我,去天边要做什么;如今,是想也不想地随着我跑,”餮又忍不住调戏齐魅,“你说说,你这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齐魅心里头,隐隐蒙着一层灰尘,与虞氏的婚事一日不退,同餮谈及“嫁娶”字眼时,总不能自在心安。但他脸上,丝毫没露半分阴翳,而挂着春风一笑百媚生的戏谑:“哟,谁说要嫁你了?如今究竟是谁忍不住,自个儿找上谁的门来了?要说把人给拐跑,怕也是我拐的你吧?这谁嫁谁娶,且看这里是谁家地界,还不清楚么?”
齐魅心血来潮,点住了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男人下颌,挑眉轻佻问道:“要不,你叫声‘夫君’来听听,我就勉为其难,把你这‘无能小徒’给娶了,好不好?”
“我叫你嘴上逞强!”餮猝不及防搂了齐魅的腰肢,一把将美人抱离了地面。齐魅“啊”地一声,被男人甩在肩头,大步流星地扛着走,身子半折着,丰臀裹在白衫下头,如蜜桃般饱满挺翘的美形,一下下颠动,叫餮移不开眼。
齐魅象征性拍了餮的背脊两下,嘴上嗔道:“讨厌、你讨厌……”便再不言语,乖顺地闭了嘴,心甘情愿地被这坏男人给“拐跑”。
如此走了一段,终于来到水边,餮这才把美人依依不舍地放下,对他道:“山鬼,应是芙蓉的别称。芙蓉性喜湿热,常近水而居,故而被人喻作——‘出水芙蓉’。你师傅遇到那女子之时,亦是在水中浴洗,因而我猜,那是个花精。其实咱们不用漫山遍野地跑,只需来这溪边,让饕好好地辨一辨,即可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