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即便到了医院也无济于事,且不说吃药挂水都是徒劳,如果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产珠,恐怕会把医生和护士给吓疯。更何况,这人啊一病起来,就没用地只想往爱人的怀里钻,此时此刻,齐悦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餮。
兰斯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齐悦的黑甲上,他略一停顿,见齐悦下意识地回缩手指,便知道对方不去医院,一定有难言的理由。
他自觉地移开了目光,只道:“好,告诉我你家在哪儿?”
还没待齐悦回答,车子另一侧响起了急切的拍玻璃声。兰斯抬头,有些诧异地降下了车窗,一个脑袋从外面伸进来,悬在齐悦头顶:“齐老师你没事吧?我刚才远远看着你过来,你……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齐悦本能地蹙眉,这种时候,他真是一点应付宋智余的闲心都没有。
他闭上眼,不去理会宋智余的问题,只对兰斯道:“学校最北面的小公寓,麻烦你了兰医生。”
兰斯会意,按了钮,车窗渐渐抬升,把宋智余的脑袋及时地阻隔了出去。
在宋老师不甘的目送中,车子驶出了停车场,也把那些八卦的目光,统统留在了原地。
到了目的地,还没等兰斯熄火,齐悦就支撑着坐起来,摸到了门把手。
兰斯在后视镜里见了,忙说:“齐老师你等一等,我扶你进去。”
“不用了谢谢。”车刚一停稳,齐悦就焦急打开了门,踉踉跄跄地走下来,往屋门口走去。
“齐老师……”兰斯赶紧追了上去,伸手要扶齐悦。
可这一次,齐悦与先前在学校时的反应完全不同,他坚决,甚至可以说是蛮横地一推兰斯,拒绝了他的帮助。
上一次,让餮看见自己与宋智余在一起的错误,决不能再犯第二次,虽然这一次,对方是早已心有他属、对自己毫无企图的兰斯,可餮的内心是敏感而易怒的,如果他认定了什么,自己再怎么解释和否认,都是无用的。
兰斯显然没想到,齐悦一到家口,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顾了。突如其来的一推,叫他往侧后方退了几步,差点绊进了路边的花坛里。
那一推,也让齐悦摇晃了好几步,才找回了重心。他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毕竟兰斯是好意。但他下意识地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了那道、自窗口望过来的深邃目光。齐悦心头一惊,随即又庆幸,幸好及时推开了兰斯,否则,餮怕是又要误会了。
齐悦可以想象,在餮的心中,外面那个偌大的花花世界里,到处充满了诱惑,挤满了与齐悦有着共同话题的同代人。而他呢?既出不去,也管不着。齐悦却在里头,自由自在,随时可能“拈花惹草”。大概每一个被囚禁者,都会理所当然产生这样的想象吧。为了让餮安心,即使得罪了其他人,又有什么所谓呢?齐悦是理解餮的。
“抱歉兰医生,”齐悦扶着太阳穴,艰难地的迈动步伐,“真的很感谢你送我回来,但接下来就不麻烦你操心了。你快些回去吧,祁先生的事,我一有消息就会立刻联络你。”
兰斯没想到病中的齐悦,看起来那么虚弱,可推人的力气却那么大。他目瞪口呆地目送齐悦进了门。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简单,但他确实不该再过多介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