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内为,却不敌鹧鸪哨天资极高、精进极快,又有名师引路,只此一招,二人高下立判!
道人踉跄着退到床沿,叫哈哈大笑的白芍,赏了落井下石的一脚!
真气遭遇重创,申屠光气颓意馁地跌坐床脚,嘴角挂着一道血红,还要不死心道:“敢问少侠,你与本道素未平生、无冤无仇,本道此前从未招惹过你,你为何要下此狠手,阻碍本道为自家的蛊虫报仇?”
“哼!”白芍磨着牙齿、摩拳擦掌地走下床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叫感恩的红袖搀扶着走至鹧鸪哨身旁,一拍风流“少侠”的肩头,扬着眉毛道:“臭道士,你可看清楚了,他是我的人!兰陵盗王,武功盖世,乃我座下的首席龙魂护法——鹧鸪哨!你问为何要收拾你?这还用问么?你杀人埋蛊,唆使方老爷强抢民女、拆散姻缘,毁了安大福的当爹的希望不说,竟为一己私欲戕害方少爷性命。此罪状种种,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此番我白龙鞘前来,就是为了替天行道,诛杀你这条老泥鳅的狗命!”
“来啊——!”白芍飒飒然一拍掌,从屋头降下八大高手的身影,齐声应道:“属下们在!”
龙鞘大人一指瘫坐在地的老道:“给我拿绳索绑了,留他一口气在,回头拴在我画舫的船尾,让这恬不知耻的老东西,好好沉在凉湖里反省反省!”
“属下们遵命!”以菊花神针为首的高手们一拥而上,根本无须笑眯眯望着一切的白芍与鹧鸪哨亲自动手。
“呃————”方老爷发出最后一声仰天长啸,像是为哀儿命丧之事而悲恸,又像是为错信了歹人而自责,更像是为凶手伏诛、此一桩悬案终于尘埃落定而嗟叹。
*
几日后。
碧空晴明,湖光水色,映着一双恩爱拥立在舟头的倒影。若不算那沉浮在水波中猛咳的老道人头煞了风景,这一归去的图景,真是美出了江南泼墨画的意境。
鹧鸪哨将心爱的小娇妻搂在怀里,左手搂着肚皮, 右手在一勺勺喂着莲子羹,口里还要一刻不停地赔不是:“芍儿?小勺子?我的媳妇儿大人?不不,求龙鞘大人您息怒,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以后不敢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别再给我脸色瞧了好不好?”
“哼,”白芍傲娇地抬着头,懒洋洋地启口吞进一勺甜羹道,“知道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小的错在……”鹧鸪哨贼眼弯弯,总有气到白芍的法子,“小的错在不该只以指头插大人的穴,不该顾念着咱家宝宝的周全,应当直接拔屌满足大人您……”
“你!哎哟……”白芍刚想掀勺,不料肚里传来一阵酸痛,像是有一股强劲力道在吸。他软软地靠在鹧鸪哨身上,硬不起底气:“哎哟,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肚子好痛,该不会我也中蛊了吧?……呀!我这腿间怎么忽然湿了!该不会真是中蛊泌出来的黄水吧!”
“我宝贝媳妇儿的腿间,不一直都是湿的么……”鹧鸪哨还以为白芍是大惊小怪,刚戏谑一句,忽地低头一望,又惊又喜起来:“媳妇儿,咱这不是中蛊!是你的羊水破了!你就要生了!哈哈哈哈哈……我、我要当爹了!”
“什!么?!!!明明还没到月数啊……”白芍捂着肚子,要不是有夫君搂着,他差点儿就双腿一软翻下船去。
唉,这男人怀胎本就稀奇,到没到月数,谁又说得准呢?
“龙鞘大人要生了!龙鞘大人要生了!快、快……谁会接生?谁当过稳婆!……”一船人像是炸了锅的蚂蚁,热闹起来。
小画舫左摇右晃,荡漾在江南烟雨的碧波里。
(《采花》外传《孕事惊魂》完。2020年的夏天,终于要彻底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