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把雄花魁的手调离了身前,又因手帕从未抬近过唇瓣,倒是嘴唇自个儿凑了上来,故而鹧鸪哨赢得神不知鬼不觉。
众皆睁了眼,瞧鹧鸪哨将步香尘亲过的帕子,如拂弄云朵一般摇在手里,得意道:“呀,看来我偷到的不是‘足下香尘’,而是‘唇上香吻’呢,哈哈哈……”
步香尘讶异一瞬,也莞尔失笑道:“是是是。香尘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说着他就要抬杯饮酒,但见鹧鸪哨抢先夺杯道:“诶,这一杯,先记上。待尘官儿欠我三杯之后,在下还有一事相问。希望到时候,尘官儿能有问必答,切莫隐瞒,言无不尽呐!”
步香尘一脸茫然,洞箫仙则若有所思,而白芍呢,则是叫妒火烧断了脑筋,压根儿就不会思索了。他不知道鹧鸪哨仍是为了查案才这样做,他不知道那男人之所以讨好步香尘,并非眉来眼去地暗通情愫,不过是想待二人熟识了,好方便开口,问阴阳人——这种坊间忌讳直言的事情。
白芍像蛤蟆鼓腮一样的气恼,兴许是又给杯中灵鱼,传递了某种灵犀。怕什么来什么,这一回,鱼儿居然摆过尾来,将木讷的眼珠子转向了他!
“白公子,你打算偷什么呢?”即便问得再彬彬有礼,可在白芍眼里,步香尘已成了同叶三娘一样的情场死敌了。
混蛋!明明是鹧鸪哨种下的风流债,为何他白芍眼皮底下容不下的“沙子”,会越来越多嘛!
唉,这兴许,就是恋上采花贼的下场吧。他悲催地想着:那些叫鹧鸪哨采过的“花”,只是尚未让他白芍遇见而已。眼不见心不烦,若是一个个全碰上了,自个儿就算是长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心,那也不够碎的……
“你、你别问!你们全都乖乖闭上眼就好!”白芍心乱如麻,此刻摆出那笃定的架势,也不过是在逞能。
步香尘和洞箫仙闭眼了,鹧鸪哨则有点儿担忧地望着他,也缓缓地关上了眼帘……唉,目不忍视,不如不看也罢!
不出所料,小白兔这种新手上道儿的贼,第一次企图作案,就到处碰壁被擒。
他先是战战兢兢伸向了洞箫仙的竹箫,离着老远没碰着呢,就叫粉衣人持箫,给不偏不倚地敲了一下小指头。
“哎哟!”白芍吸着凉气,又朝步香尘的发冠下手,想把那所谓“玉人”的束发玉饰给摘下来,叫他散着一头乱发出丑。
可小心翼翼的咸猪蹄刚举过头顶,就叫步香尘准确无误地挥掌拍飞,白芍又“哎哟”一声,只好作罢。
他扭过头,看向唯一还未试过下手的鹧鸪哨……
这男人可是贼中之贼、盗门里的天字第一号,司空大侠亲自教出来的好徒弟,打从遇见他,自个儿就只有被耍得团团转的份儿。他白芍这一颗心,都叫这可恶的男人给偷走了,对方还不知珍惜。
而从未受过贼盗训练、使起诈来手笨口拙的他,又能从鹧鸪哨身上偷走什么呢……
(待续)